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替她擅做了主张的男人。
师暄妍瞋目而视,朱唇被齿关扣着,紧得沁出了如血般的红痕。
他没能理会屋外那些喧嚷,单臂再一次将师暄妍抱起来,就送她,坐在那一方窄窄的窗台之上。
少女乌沉沉的长发披向背心,发颤的背脊贴向身后冰凉起雾的黑夜,单薄的衫子挂在细润如脂的藕臂上,被灯光照出若隐若无的影儿。
灯下的她,俯瞰下来,两腮胜雪,绛唇映月。
这般给架在高处,背临着那些突然岑寂下去的叫骂声,师暄妍还有些不自然。
那些声音静寂下去之后,江晚芙哆嗦着嘴唇,自她身后,磕磕碰碰地拐出一道柔弱的嗓:“臣女,拜见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以江晚芙马首是瞻的婆子们,也纷纷随着江晚芙跪下行礼。
这礼节大得,不亚于三跪九叩。
先前,她们高傲无礼,鼻孔看人。
这一刻,她们顶礼下拜,诚惶诚恐。
这一切全都只是因为,今夜在君子小筑,这般掐着她腰的人,是太子宁恪。
世间之事,真的很是神奇,乃至荒谬无常。
师暄妍先前因为宁烟屿擅作主张毁了她的计划,产生的那些不快,也骤然间消散了几分,如此,似乎也有些教人扬眉吐气。
她在灯下,垂下眼睑,轻睨着面前之人。
宁烟屿微挑眉梢,呼着她的乳名:“般般。”
声音不重,然而江晚芙清晰地听见了那两个字,太子殿下,他是如此亲昵地,含着温柔地唤着师暄妍那贱人的名字。
犹如万刃锥心。
从未有一刻让她感觉,这春夜是如斯寒凉,比去岁的寒冬更加彻骨!
她费尽心机,究竟是如何,输给了师暄妍,她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是何时相识,她心中那不识凡俗烟火的清贵高蹈的太子殿下,是为何对师暄妍,这般温情脉脉?
难道他喜欢了师暄妍吗?
这怎么可能!
鼻端倏地飘进来一股苦涩的药味儿,自地面上起身的江晚芙,歇斯底里地冲将上前,疾言讽刺:“殿下你不要被她蒙蔽了,她腹中还怀有来路不明的孽种!臣女是奉了家主和夫人的命,来替她下胎的!师暄妍她见异思迁,生性放荡,她不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