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御夫是齐宣大长公主身旁经验老道的黄叟,黄叟赶了几十年的车了,将车赶得飞快,不到一个时辰,便回到了忠敬坊。
再拐过两道巷,便是太子行辕。
黄叟已经要停车了,这时,车中传出动静来,似是女子按捺不住的轻细的呻吟,仿佛春日里伸展懒腰的狸猫,可怜的爪子挠着人的心。
驾车的老叟年事已高,去年刚过了耳顺之年。
饶是如此,听着这声儿,老叟也不仅臊红了脸。
接着,便是什么砸落在木板上的沉闷动静。
黄叟不敢细听,太子殿下那哑得靡靡的嗓音自车中传了出来。
“再赶一圈。”
老叟立刻会意,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珠,慌乱应了,甩着长策,将马车赶得飞快。
且,这老叟是故意地,往那崎岖不平的路面走,往那人声鼎沸的闹市走。
直至夜幕降临。
师暄妍的身子好似散了架,蜷缩在宁烟屿怀中,说不了话,却嘤咛地哭了出来。
一声声挠过他的耳膜,不过是激起男人更加的猖狂罢了。
她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那闷在体内久而不发的汗,终于彻底发出来了。
第章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师暄妍这烧起得快,退得也快,可退烧之后,却仍迷迷糊糊,精疲力尽,即便清醒时分,还断断续续地咳嗽着。
当她一觉醒来,已是第三日的天光大亮。
身旁的锦被空落落的,已经冷透,不知道他去了多久了。
彭女官为师暄妍侍疾,解释了殿下去向。
她才知道,原来宁恪不是今早去的,而是已去了有足足两日,她全然不知。
汉王的军队,好像已经秘密开拔了。
“殿下说,这次约莫有数日不得回,他去前,叮嘱太子妃好生安养,行辕里什么都有。”
他从未离开过超过一日的时间。
师暄妍心头微紧,手扶着药碗,再也喝不下去。
她问外边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