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衷在看着我时总是会浮在脸上的笑容很淡,他按住我的肩膀,扯住那一块布料。
“你这里是什么东西?指甲油还是蹭上的油漆?”
我愣了一下。
“早就干了,不知道用洗衣液洗不洗得掉。”许衷撒开手,他坐在沙发的边缘,这回是他仰着头看我,“杨明阳的柏楚夜里来的都是什么牛鬼蛇神,怎么什么都往别人身上蹭——我待会儿去问他,你先去洗澡。”
我关上卫生间的门的下一秒,就把衣服脱了下来。
不知道穿过多少次的衣服背面蹭了一块婴儿手掌大小的印记,凑近去闻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我一下就想了起来。
这不是谁蹭在我衣服上的脏东西,而是我从陌生男人身边挤过去的时候,衣服沾上了墙上没晾干的油漆。
油漆没那么容易洗掉,我在心里思索着是否要将这件衣服扔进垃圾桶,打开了淋浴头。
柏楚夜里的陌生男人黏在我身上的视线过分长久,我回忆的时候总觉得恶心。
总是关不严实的窗户外面漏了阵风进来,脏兮兮的百叶窗上溅了水,卫生间的镜子上氤氲起雾蒙蒙的水蒸气,看不清人影。
我努力让自己忘记那个说话做事都让人费解的男人,只在脑海里回想许衷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时盈起来的笑脸。
他对我说话时的语气刻意放得很温柔,像是怕我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惊慌失措。
我心里涌起的甜蜜持续到第二天晚上,我看到了谢远发过来的消息。
【谢远】你从哪儿又招惹来了一个神经病?
他语气很冲,我原本伸过去放杯子的手顿了一下。
【我】?
【谢远】你发什么问号
【谢远】杨明阳今天不在柏楚夜
【谢远】有个神经病堵在后门,看到是我还骂我“晦气”
【谢远】我问他找谁,他问我沈涣在哪里
【谢远】这是你的哪朵旧桃花?
我先是抬起头去看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的许衷,他注意到我看过来的动作,笑了笑,指了指餐桌上的水果刀:“我给你切水果。”
他已经不再提给我摆盘这件事了,下午我陪他去挑水果的时候,他在水果店里挑挑拣拣了很久才拿了两个苹果,去结账时还压低声音问我会不会太贵。
我把水果刀拿给了许衷,他接了过去:“你坐过来回消息吧——是江肃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