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黄昏,窗外正烟雨蒙蒙。
林春晓把晚饭做好,她正准备往外端呢,耳边传来跑丈夫张建失控的咆哮。
“林春晓,你是咋伺候我妈的,咋又让她把裤子尿湿了呢?”伴随着咆哮,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疾风是的冲到了厨房。
还没等林春晓张嘴解释呢,男人的大巴掌已经落下了。
林春晓一边用手捂着挨了巴掌的左边腮帮子,一边跟张建大声辩驳:“我五分钟之前才问你妈要不要去厕所,她说不要。她如果要上厕所随时喊我啊,我看她就是故意把裤子尿湿等你回来告我黑状的。”
林春晓的话音还没落地呢,婆婆张老太的哭声就已经惊天动地了。
“张建啊,你别嫌你媳妇,我这个废人不中用了,活着就是给你们添麻烦的。你干脆拿一瓶百草枯把我药死算了,省的你媳妇为了伺候我班儿也上不了,娘家也回不去。”张老太给林春晓上完眼药后又开始扯开嗓子使劲儿的嚎,她的嚎声隔壁楼都有可能听得见。
张建本来在单位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回到家得知母亲尿了裤子后他的火就有些压不住了,刚才被母亲又拱了把火他就彻底爆发了。
林春晓被张建从厨房拖到了客厅,他一只脚踩在林春晓身上,用木制的拖把杆狠狠的抽打着女人那单薄的身体。
张老太就在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对林春晓下狠手。
这个时候张老太也不嚎了,那张宛如核桃皮的老脸上还微微带着点儿得意:“女人啊就是不能对她太好了,稍微给她点儿好脸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如果不是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张建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放过林春晓的。
就在张建跑到阳台上接电话的时候,林春晓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抬眼她刚好跟婆婆四目相对。
她从婆婆那浑浊的眼神儿里看到了那掩饰不住的得意。
从她第一次被丈夫家暴到现在,她已然不止一次的从婆婆那双老眼里看到这令人发指的得意了。
“还不赶紧去端晚饭,要饿死我吗?”张老太看到林春晓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她就急不可耐的开始作。
“妈,我知道了。”林春晓给了婆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她的笑却让张老太经不住打了个寒战。
旋即,林春晓就进了厨房,她顺手把厨房的门关上,在里头稍微呆了一会儿才端着晚饭出来。
她从容的把晚饭端上桌,接着她又把张建昨天喝剩下的那小半瓶酒和一支崭新的玻璃杯放到了餐桌上。
做完这一切后,林春晓默默的回了卧室。
她迟迟没有出来吃饭,婆婆和丈夫也没有叫她,母子俩一边吃饭一边亲密无间的说着家常话。
林春晓从自己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检验报告。
这是她的体检报告,她得了晚期癌症,命不久矣。
林春晓把这张报告撕成碎片丢进了垃圾桶。
她给张家母子当牛做马一辈子,她得到的除了张建的拳打脚踢外,还有这一身的病。
这或许就是自己的报应吧。
当年跟她摆了酒席没有领证的秦景明回到部对后就彻底没了消息。
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她成了村里最年轻的“寡妇”,那些带拖油瓶的老鳏夫和歪瓜裂枣的男人都纷纷托人上门提亲。
就在林春晓倍感绝望的时候,落魄知青张建通过表妹陈招娣把一封封火热的情书投到了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