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样的伤心事,能令这个大男孩难过成这样呢?
就好像积攒了很多很多的痛苦和委屈,却无处安放无人诉说,最后只能匆匆交付给一个路人。
我在心里轻声叹息。
没法感同身受,只能摸摸他的头,试图减缓他的压力。
“想哭就哭吧,哭出声也没关系,我不会笑你……”
“只不过等你哭完了,还是要吃药,这件事你逃不掉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令Mikey过于反感,从而产生了逆反心理,他竟然捞起我的睡裙裙角擦眼睛。
冷静!
我要冷静。
他是病人,我不能揍他。
“我祖母是法国人,她常说,生活总归是要往后活的……”
Mikey的情绪在我的废话文学里渐渐稳定,我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
不好,比刚才还上升了,必须赶紧吃药。
口服液也被作完了,只剩味道最苦的冲剂了。
某种意义上,发烧中的Mikey是个药物收割机。
我去厨房拿杯子泡了一杯冲剂,心里琢磨着要怎么让他配合。
刚回到客厅,就看到他捡起了那颗掉在地上的点心,正要往嘴里送。
“住嘴!掉地上的不准吃!”
赶在最后一刻,我制止了他。
“……不吃就没了。”Mikey委屈巴巴地看着我,“最后一颗。”
说着又要啃。
“不会是最后一颗!我叫樱庭再做再寄,你想吃多少都没问题。”顿了顿,我又补充道,“但是如果你非要吃这颗脏的,这就是最后一颗……自己决定吧。”
Mikey思想挣扎一番,不舍地把它交给了我。
“不准骗我。”
“知道了。”
至此,我领悟了让Mikey听话的诀窍,就是和他谈条件。
我把退烧冲剂递给他,在他抗拒的眼神里,慢慢说道:“把药喝了,我送你一辆新机车,型号你随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