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昭那么聪明,怎会看不出她眸中莫名的敌意,她指了指:“那里。”
关欣没作应答,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宣昭默了默,最终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沈袭予自进屋就四处打量,陈想乖巧的站在一旁也不催他。
他目光投向书桌,上面摆着各种画册与笔。
“你喜欢绘画?”
“嗯。”
“好巧,我也是。”他摸了摸陈想的头征求她的意见:“我可以看看你的作品吗?”
陈想没料到他是同道中人,她双眼亮了亮。
“可…可以。”
她走至书架前抽出画夹,抱到桌面侧过身子:“这…这些。”
沈袭予淡笑颔首,上前开始慢慢翻看。
她好像很擅长国画,彩墨、水墨、工笔、写意。
一张又一张,直到最后的四五张,他捏纸的手顿了顿。
《死亡之岛》?对比她前面的画风而言,这张临摹就显得十分突兀。
沈袭予转头看她:“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喜欢这幅画吗?”
陈想背着的手都快拧成麻花,她抬眸瞅了眼沈袭予,很快又将视线转移到画上面。
“我…我觉得…好好看。”
沈袭予也不在意,他抚摸着画中的景色:“这些柏树在西方文化象征哀悼与冥界,一般种植在墓地,旁边石块象征着祭坛与祭祀,再看水面平静无涟漪,显然是死水。
船上的人身穿白衣,他脚边的东西像极了棺材,这是一个庄严的死亡场景,再者于我们东方神话而言,白衣者乃白无常,他通常负责勾魂,为亡者引路。”
说到这,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继续翻看下一张。
室内寂静无声,陈想垂着脑袋不让身旁人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沈袭予连看了三四张全是泡泡,他暗暗叹气。
吹泡泡任谁看都觉得纯真美好,但泡泡在西方艺术的语境里,它象征着世俗的快乐,短暂且转瞬即逝,一戳就破就如生命一般,生与死皆在一念之间。
沈袭予帮她把画全部整理好放到边上:“我看完了,谢谢。”
陈想缓缓抬头,小声回他:“没…没关系。”
“画的很好,你是美术系学生吗?”
“我不…不上学。”
沈袭予一愣,他产生了好奇:“有人专门教你吗?”
陈想没吱声,好半响,她才开口:“我自己跟着网上学的。”
“很厉害。”
这句夸赞是真心实意的,沈袭予感慨她的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