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让张邦昌从文,是因为张邦昌根骨不行,不适合习武。
当初他将张邦昌送到国子监读书,也没想着那些老夫子将张邦昌教导成一个老古板,老迂腐。
但现在看来。张邦昌已然古板了,甚至有隐隐朝着‘迂腐读书人’的方向靠拢。
卫渊敲了一下张邦昌的脑袋,不悦道:
“小时候就给你说,把舅舅这里当成你家就好,你这小子,嘴上说着好,心里压根就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吧?”
“到家了,还摆这些规矩礼仪作甚?”
张邦昌忍着脑壳传来的痛楚,郑重的向卫渊作揖道:
“回舅舅的话,外甥在家中也是这般,小家之久远,规矩,礼仪,万不可荒废。”
“外甥相信,舅舅在朝为官,治理大国,也是有规矩、礼仪。”
卫渊微微皱起眉头,他现在有些后悔,让昌哥儿给自己两个孩子启蒙了,
“你小子,敢暗里嘲讽我了?”
张邦昌叹了口气,道:“舅舅,您是我亲舅舅,是我长辈,外甥岂敢嘲讽您?”
“您在朝身居高位,作为您的外甥,很多人都在盯着,若外甥不恪守规矩,只怕会给您带来麻烦,或是旁人说,咱们这些亲戚,都是没有书礼的野蛮人家。”
如果他不是真的亲近卫渊,如果没有把冠军侯府也当做自己的家,如此粗浅的话,他是万万不会说的。
也是如此,卫渊哼了一声,不与他再做计较,
“别将苏家的规矩,还有你跟随国子监那些老夫子学得礼仪带过来,只需教壮哥儿他们识字就好。”
张邦昌皱眉道:“舅舅此言差矣,壮哥儿将来会继承您的爵位,他事关咱们这几脉的荣辱兴衰,一些规矩、礼仪,应当早早刻在他骨子里,岂能有所松懈?”
卫渊深深皱起眉头。
搁在以前这个时候,他就要揍张邦昌了。
实际上,这么些年来,卫渊没少揍张邦昌。
但昌哥儿就主打一个嘴硬。
他认为对的事情,他就会坚持到底。
他的迂腐,是表面的,他想事情,往往比盛长柏更缜密、周全。
就连盛长柏有时都说,昌哥儿胜他年幼时多矣。
昌哥儿,是一个心里能装下事情,也敢于求变的读书人,他的求变,是在骨子里,而非浮于表象。
就在卫渊明显有些动怒的时候,明兰连忙道:“表弟,你怎么来的?”
张邦昌施礼道:“回表姐,弟是走着来的。”
走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