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慕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了,慕洛还没到家,餐桌上却只摆了三幅餐具。
后妈假惺惺的跟我说:“女孩晚上就别吃东西了,吃多了发胖,就不漂亮了。”
我直接坐下去就开始吃,没有接话。
后妈开始抹眼泪了:“阿升,你看璎璎,我是心疼她,你看她被阿姨惯成什么样子了?长辈问话也不知道回。”
爸爸正准备发怒,我慢条斯理的说:“小孩晚上吃饭容易积食,那弟弟也别吃了。”
“电视台要来采访,你总不能希望我对着长枪短炮说我吃不饱饭吧。”
后妈就跟被捏住脖子的鸡一样,没了声音。
吃完我就回了客房,可是怎么也睡不好,总觉得身上痒痒的,抓的脖子一道一道。
第二天后妈吃惊地问我:“这是怎么搞的?”
我还没搭话,慕洛就鄙夷的接茬:“妈妈,你还是别问她怎么了,先去看看咱家床单吧,我都怕她皮糙肉厚把咱床单刮花了。”
我也纳闷了,我在外婆家睡得好好的,怎么这就变了。
我懒得跟他俩唇枪舌战,没事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练字,今天电视台来做准备工作,明天才是正式专访。
这我熟,上辈子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提前过来搭棚造景,确定每个灯光照到每个人脸上最美的位置,提前对好问题和答案,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
“慕二小姐真是年少成名,是我们舞蹈界的新秀啊。”负责人在被爸爸后妈带着参观慕洛的奖杯室。
可我打眼一看就发现少了东西,含金量最高的春风杯并没有拿到。
结合我前世的生活,以及回来之后每晚地下室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还有挥舞柳条划破空气的“咻”响,用脚想也明白,慕洛人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发愣的时间,导演又推开了我的房间,后妈还来不及阻止,嘴里的话说了一半:“我们璎璎平常是跟外婆生活,我们也管不了太多,你看她……”
我明白她意思,借着这次采访跟我划开界限。
慕洛跟着她,耀眼,优秀,我跟着外婆,粗鄙不堪。
以后谁见了她,都得说一句“教女有方”。
导演刚进门就看见了我的字,直接感叹了一句:“好字啊好字。你看这字结构圆润饱满,下笔一气呵成,颇有魏老风韵,魏老你知道吧,他已经封笔了,都说一字见心,慕大小姐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我心里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这个导演为了讨好慕家,吹得真的过了。
不过,我的字是奶奶一笔一划磨出来的,魏老是谁,听都没听过。
还是我爸先反应过来,一把把我拉过去说:“是啊是啊,我家嘤嘤性子闲静,就喜欢书画。”
不知不觉今天的焦点重心成了我,问我有没有拿过什么奖项,又问我师承何人。
我随口敷衍,毕竟我也不想想和慕洛抢镜头。
但是因为他们的夸奖,慕洛对我的恨意几乎已经实质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