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子笑而不语,其实很想一脚呼这年轻人脸上。
这年轻人的笑容太讨打了……嗯,有点像李汝鱼那种刻薄的笑意。
李汝鱼嘴唇薄,笑起来便是如此。
赵长衣侧首,盯着孙鳏夫的尸首,说话的语气很诡异,仿佛在对孙鳏夫说,“你说这穷山僻壤的,你为何要着黄袍?也便罢了,黄袍之上绣长蛇,作死呢么。”
朱七起身,按刀而视李夫子,“夫子知否,此为谋逆!”
知而不报,亦将视为乱党。
李夫子笑容不屑,亦是一脸傲然,丝毫不惧朱七的威胁,“所以他死了。”
赵长衣拉了朱七一把,示意别急,回头笑道:“不知道村里人去了何处,也不见人来收尸。”
李夫子想了想,不露声色,“忙呢。”
这是鬼话。
其实是不想北镇抚司的人发现李汝鱼,但想来是一厢情愿,北镇抚司的人来到扇面村,怎么可能不接触杀了孙鳏夫的李汝鱼。
夫子很担忧。
扇面村人如果说漏嘴,被这两人知晓李汝鱼四次雷劈而不死的事情,事情将变得异常棘手。
只是有点奇怪,按说北镇抚司司职侦缉、捉拿、诛杀“异人”,来到扇面村绝对不是因为孙鳏夫建国称帝,若是为“异人”而来,那也有点说不通。
捉拿、诛杀“异人”,北镇抚司谨慎的很,每一次行动至少数十缇骑。
今日却只两人。
赵长衣哦了一声,笑里藏刀的看着夫子,“夫子是否知晓,扇面村有个叫二混子的人。”
李夫子心中一跳,怎么忽然提起二混子,点头,“有这么个人,不过失踪有一段时间了。”
赵长衣意味深长的哂笑,“失踪?”
旋即沉声道:“他死了,被人砍死抛尸青柳江!”
说完一直盯着李夫子,想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些端倪来,然而有些失望,那个宛若谪仙的白衣夫子闻言吃了一惊,很是正常的反应。
李夫子终于明白,这两个北镇抚司的人是以年轻人为主。
朱七不过是护卫。
见从夫子身上问不出什么,赵长衣挥挥手,“没事的话夫子请回吧,顺便找点人,把这个尸体收了。”踢了一脚孙鳏夫尸首,然后望着那座“皇宫”沉默不语。
李夫子冷哼一声,“爱收不收。”转身施施然离去。
指使我?想的美。
你区区一个北镇抚司的差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罢。
赵长衣被噎住,盯了夫子的背影许久,竟然忍了,对朱七道:“这里发生过事,那小院子新修不久,和村里的其他房舍格格不入,朱七,你去找人问一下。”
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