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赶紧去换一身干衣服,听不懂吗?”田源推着田乐,那神情显然是在生气。
“皇上驾到。”门外太监通报声传来。
转眼便看到陈济快步踏入,田源不得不丢下田乐,扭头进了桃叶的屋子。
田乐和宫人们原地跪下,恭迎圣驾。
陈济没有功夫理会任何人,几步跑进桃叶房中。
田乐不敢违拗父命,在陈济进门后,忙去隔壁跟婢女借了一身衣服换上。
陈济进屋,只见桃叶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她的湿衣服已被换下,但头发还湿哒哒散落在枕边。
“她怎么样?怎么样?”陈济焦急地询问田源,因为刚才跑得太快,让他不住喘气。
“桃姑娘……不太好……”田源一面给桃叶快速检查着,一面先应付般答复了陈济。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你说得清楚一点!”陈济不免又开始暴躁起来,音量随之提高。
田源稍作思索,大概拿定了主意,行礼拜答:“启禀皇上,桃姑娘这近一个月,进食少得可怜,早已虚弱不堪。今日又受重创,若要救治,用药必然不少,对胎儿极为不利。”
“人都这样了,还保什么胎?”陈济很不耐烦,催促道:“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你务必要保她的命!朕要她活着!”
田源早料到陈济会是这个态度,这根本是个不用考虑的选择,陈济有多恨王敬,就有多厌恶这个孩子。
想起最后一次在自家门前相见,王敬将桃叶托付给自己后,离开时那无神的、绝望的眼睛,田源黯然神伤。
田源不敢迟疑,正要转回身去,不想在隔壁匆忙换衣服的田乐,连鞋子都没穿好,就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田乐显然是隔墙听到了田源的话,一过来就不假思索地强烈反驳:“不行不行啊!安丰侯已经死了,这孩子是桃叶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不能放弃啊!”
这两句话,吓得田源心惊肉跳,怔然瞅了田乐一眼。
田乐也立刻想起,在陈济面前提到「安丰侯」三个字乃是大忌,她下意识看了陈济一眼,果然陈济目光锋利,眼睛瞪得像要吃人一样。
“胎儿才三四个月,断没有舍弃大人保孩子的道理……”田源声音低沉地跟田乐解释着,以缓解这个诡异的氛围。
言罢,田源又躬身向陈济奏报:“皇上,臣会尽力而为,但此番即便能将桃姑娘治好,也必伤及元气,求皇上恕罪。”
陈济默不作声,算是默认。
田源就去拿药。
田乐忍不住哭了出来,她走到床边蹲下,握住桃叶冰凉的手,越哭越痛:“是我连累了你……桃叶……”
陈济忽然几步跨到田乐身后,一手抓住田乐的胳膊,严肃质问:“告诉我,她是怎么落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