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燎猛松一口气,狼狈地支起一条腿踩在榻榻米上,烦躁地揉了把头发,默默捂住脸。
耳根的红晕像被压抑久了,发疯似的布满白皙脖颈。
这是上药吗?
这跟把乞丐溺死在黄金里有什么区别?!
现在好了。
外伤没痊愈,又多了个内伤。
裴燎自嘲地哂笑一声,忍着小腹灼热,低声骂了句:“操。”
他已经开始怀疑让梁寄沐帮忙只开一间房的决定是对是错了。
祈祷某人洗澡久一点,给点时间败火。
裴燎脸朝下砸进床里,把枕头捂在头上,隔绝掉浴室传来的隐约水声。
他不知道,浴室里的人开了花洒,并没有第一时间站在下面冲澡。
夏澈不着寸缕地站在花洒边玩手机,丝毫不顾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湿脚踝,也不管长发湿湿嗒嗒贴在皮肤上会着凉。
他现在很热。
当屏幕中画面从那张仅自己可见的画,缓慢播放到刚拍下的视频后,布满水汽的空气就变成了催化剂,烧得人更热。
夏澈粗暴地将手机扔到外面叠放的浴袍上,站到花洒下,任由不冷不热的水从头顶浇下。
他闭上眼,听到哗啦水声,第一时间幻视到的画面,竟然是从脊骨坠落的药油。
夏澈略感狼狈地重新睁开眼,被迫面对荒唐现实。
是真的很荒唐。
荒唐到说出去没人信,他自己都不敢信。
在把水温调到最凉,冲动依然无法减弱后,夏澈认命地将水流量开到最大,倚在水帘边缘,微微仰起头,靠在冷灰色瓷砖上。
左手把刘海撩上去后,颓然贴着人鱼线朝腹下探。
大概是心虚,他故意没用那只擦过药的手。
到这个程度,即便再不想面对,夏澈也不得不承认——
取向偏好一旦被精准狙击,神仙也难逃世俗。
这本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人都有欲望,无需逃避。
但……
夏澈自虐般地收缩五指,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神志倒没见得清醒多少。
造孽。
长成那样的人,为什么偏偏是裴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