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师长和政委之所以会选择汪晓晴兼任莱沅独立团的政委,亦是有另一番用心。对于严凯的独行独断的习性,确实难有人能和他搞得来,哪怕是在独立团任参谋长时,也是常常迫使团长、政委听从他的,弄得外人都不知道谁是团长、谁是政委和谁是参谋长了。
选汪晓晴当政委,一来是经过三个多月的磨合期,他俩相互之间已经基本适应了,别看汪晓晴是个女子,她该忍让的时候她能大度的让步严凯。但该是坚持原则的地方,她也能够坚持得住,几次争执最后让严凯服从,那怕是变相的服从。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严凯不会跟女同志太计较。
“严凯。既然我已经是你的政委了,我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像今天这样的会议前,我们能够先通气、交换意见后,再做出决定。这也是一个最基本的相互尊重。”会议一结束,汪晓晴就拦着正要往外跑的严凯,然后严肃地对他提醒道。
“这不是很好吗?反正我们之前早就有约定了,军事上的事听我的。政治思想,后勤工作之类的事由你作主吗?”严凯却故作糊涂地想忽悠过去。
“我不是说工作分工的事,而是讲我们互相之间的配合协作上的事。”汪晓晴哪里会被他糊弄过去,依然是一脸严肃的说道。
“好,好。以后咱们是‘妇唱夫和’,都听你的,这总行了吧?”严凯见忽悠不过去,立即变个花样想用耍赖来说话。
“你,你,谁和你……你别糊乱说话好不好!”汪晓晴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就紊乱起来了,秀丽的脸庞上立即感到窘迫得绯红起来。
“哎,哎。你可千万别误会哈,我是说这团长和政委是一对搭档,你说是不是?而且大家都习惯地将这种关系比喻成夫妻关系。我就好比是丈夫,你呢就好比是妻子。明白吗?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哈。”严凯这厮真是厚颜无耻,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反正这会旁边又没有第三者在,调侃、调侃汪晓晴也是件惬意的事。
“我,我不和你说了!”汪晓晴毕竟还是个姑娘,虽说心里对严凯是有那么点意思,可也不能这么放肆啊!她只好红着脸跑开了。
看到汪晓晴败下阵去,严凯惬意露出笑意:小意思啦,想和我斗?你的脸皮太嫩了点啦。
不过对于严凯故意这样做,汪晓晴心里虽说不在意,可也不能说她就没有当回事。她清楚地知道,严凯这个军事干部,并不欢迎自己这个女政委的上任,甚至应该从内心还有些排斥。只不过这家伙还算控制的住,在外人的面前还没有过于表现出来,算是给她留着面子。
当然,一旦是两个人相处时,就时不时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让人脸红的胡话了。可是,自己又往往没有真正的反驳意愿,自然每次就让这家伙占了不少便宜。
她真的不知道怎样应付这个性子倔,桀骜不驯的家伙,有时还像个大孩子般的任性,两人今后在工作上的配合会是个怎样的结果?汪晓晴又不由的有些担忧起来。
这段时间里,虽然说渚头峻一郎没有大规模地下乡扫荡,但并不是说他就老实的呆在城里了。
就在县大队大举剿灭那些借抗战名目,作出妨碍和破坏抗战的反动武器组织时,渚头峻一郎也充分利用汉奸加大收买土匪和各类牛鬼蛇神,组建了一支三百多人的伪军部队。
渚头峻一郎不让大队的小鬼子出来扫荡,却每每由一个小队的鬼子,带着这支号称一个团的伪军下乡作恶。
这天,已经是五更时分了。
朝气蓬勃的范家堡一下子变得空虚了,沉静了。接到鬼子要来“扫荡”的消息后,村委会就连忙组织乡亲们转移,能够跑的已经转移出去了,一些实在跑不动的和再三动员都不愿意离开的,也把东西藏起来等待着灾难的降临。
整个村庄虽然不见一丝灯光。但谁家也没有睡觉,你靠着我,我依附你地挤在炕上听动静。后半夜就更显得寂静了,静得连孩子吃奶的声音都能听到。
到底怎么回事呢?昨天中午就说鬼子要来了,但什么时候来,谁也估摸不透,一个个心里都感到空落落的更加惊恐不安。
在范家堡也有兴奋难捺的人,这人并非别人,正是村里抗日武委监控对象,原先村霸秦仁顺。原来秦仁顺在村里呆不下去了,昨天就趁监视的民兵不注意,悄悄地跑往县城刚好碰到来联络的汉奸,这个汉奸正是他原先的酒肉朋友,于是便告诉他说今天下午小鬼子要去范家堡。这个丧失天良的东西,心想这范家堡可又成他的天下了,他便急忙跑回村里,准备迎接鬼子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