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钧啊,你今天有些不对劲。”
<divclass="contentadv">沈廷钧不做声,许久后才抬首看向太夫人:“是您想多了。”
“不是。”太夫人轻笑起来,“你这孩子啊,一有心思就喜欢用大拇指摩挲茶盏。你这个小毛病我观察许久了,再不会出错的。好孙儿你和祖母说说,是有什么事儿让你烦心了。”
沈廷钧风淡云轻的答:“家事、国事、天下事,每天都有许多事儿提到我的桌案上,若有烦心,应是为此。”
“你啊,你是看你祖母老了,说话糊弄我呢。什么家事国事天下事,我看是女人的事还差不多。”
太夫人看着沈廷钧陡然顿住的动作,和他眸中晦涩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
就说么,她老人家火眼金睛,这些小年轻们的情情爱爱,他们自认为瞒的好,可哪里能逃过她老人家的视线?
不过如许也是年纪越活越回去了,廷钧和她带来的那个名叫拧月的姑娘,明明有些眉眼官司,她却至今没发现,果然是十年如一日的天真。
如许就是老夫人的闺名,她娘家姓史,全名叫史如许。可惜随着老夫人年纪越大,长辈们一一逝去,如今能喊她一句“如许”的,也就只剩下娘家兄嫂,再就是太夫人了。
太夫人不管在谁面前,都是有啥说啥,即便在沈廷钧面前说起他母亲,太夫人都不带忌口的。
就听她又道:“这多明显的事儿,偏你娘只做睁眼瞎,什么事儿都看不见。她这性情天真的,可都是你爹和你们这几个好儿子惯出来的。”
说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儿子,太夫人陡然心中一痛。再想想儿子究竟是因何而死,太夫人之前凌厉的气势顿时一收。
就听她颤着声音说:“孙儿啊,你若当真心仪那个姑娘,就不要再和别的姑娘纠纠缠缠的。人这一辈子,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今朝你负了她,它日她若取了你的命,那也是因果报应,你谁也怨不得。”
太夫人又叹:“你娘不像我,我是个性格执拗的,一生又好强。你爹不按我的要求,娶我看中的小姑娘,我就不乐意。可你娘脾性软,又和那姑娘投契,若你真喜欢她,和你娘好好说,你娘会愿意的。”
沈廷钧没辩驳什么,更没告诉老夫人,他确实如同他父亲那样,辜负了一个好姑娘。
她受尽了委屈,可他却因为种种缘故,不能为他张目,不能让陷害她、谋算她的恶人受到应得的下场。
他对她心仪有什么用呢?说动了母亲,让母亲答应他娶她又有什么用?他不能成为她的仰仗,不能让她随性恣意的活,就是真把她娶进家门,她会愿意么?
她如今应该对他失望透顶,再不想理会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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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拧月原以为,今天顶多在武安侯府待一个上午,最迟用过午膳后也会回去桑宅。可实际情况却是,她直到半下午,才被老夫人放了出来,得以归家。
对此,素锦很有话说:“老夫人还是最喜欢您。”最起码在王秀雯提出离开时,老夫人都没诚心挽留,而自家姑娘一说离开,老夫人就不乐意了。几次三番说好不容易来一次,待了没一会儿就要离开,可见是真不稀罕她老婆子。
也是因此,姑娘不得不一留再留,眼瞅着都到半下午了,老夫人中间没午休,实在是熬不住了,这才不得不给她放了行。
桑拧月听见素锦如此说,心中也忍不住笑。人跟人之间应该确实是讲究点缘分的,虽然她跟沈廷钧之间没缘分,但和老夫人处的确实不错。
冷不丁想起沈廷钧,桑拧月心脏再次不受控制的漏跳一拍。
她刚刚走到拐角的凉亭处时,远远的看见沈廷钧从太夫人的院子那边走过来。两人距离太远,她并没有看清楚他面上的神色,便转过头跟着双鲤出了门。
赶紧把沈廷钧抛到脑后,桑拧月生硬的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她问素锦:“这个时间,清儿应该还没一下课吧?”
“那肯定没有,不过也快了。姑娘是想去私塾接少爷回家么?若是,我就让李叔拐个弯,咱们从私塾那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