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脸色一下难看到了极点,当年心情再现。
这等感觉就好像是喉咙里有一只苍蝇似的,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别说多年之后,他如今就已伤心难受起来。
他索性将筷子重重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厉声道:“你这说的叫什么话?”
因他这声音陡然拔高,吓得候在不远处的魏珠更是连忙跪下。
可怜魏珠这几l日下跪的次数比今年加起来都要多。
弘昼却是一点都不怕,正色道:“凡事皆有可能。”
“皇玛法,既然咱们如今说起这个话题来,那我就好好与您说道说道。”
“我问您,若我喜欢男人,妨碍到了别人吗?可有上街强抢民男了吗?肯定是没有的。”
“我有做出什么作奸犯科,伤害别人的事情吗?也是没有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懂我到底吃错在哪里了!”
顿时,皇上将废太子逝世一事忘到了九霄云外,毕竟活人远比死人重要,他厉声道:“你身为皇孙,既享受其身份带来的一切,就该担负起其责任来,哪里能纵容着自己的性子来?”
弘昼也跟着较真起来:“可皇玛法,身份不是我自己能选择的啊!”
“若是能选择,我觉得身在寻常百姓家也是挺好的啊!”
皇上一滞。
他突然怀疑弘昼无缘无故提起这事儿的目的来,难不成弘昼这是在提前给自己敲警钟?
皇上是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一来是四爷本就不近女色,弘昼身为四爷的儿子,不近女色也是人之常情。
二来是弘昼与弘历,弘昌等人关系一贯要好,特别是与弘历之间,两人好的像一个人似的。
不想不打紧,一想皇上就愈发担心,他突然想到在畅春园时弘昼时常要缠着弘历一起睡觉,因为这事儿,弘历是苦不堪言。
当时他知道了只觉得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但如今想来,难道一切是早就有迹可循?
皇上脸色愈发沉了下来。
守在外间的魏珠等人虽听不到他们祖孙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看着皇上脸色,也知道皇上生气了,还是在生弘昼小阿哥的气。
他心里忍不住想,弘昼小阿哥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都说了不要上鸡汤煮千丝这道菜了。
弘昼见皇上没接话,以为皇上已被自己说服,更是喋喋不休道:“皇玛法,其实人这辈子很多东西自己是没办法选择的。”
“在我看来,只要不做作奸犯科,伤天害理之事,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本就不要紧,您儿孙多的很,也不会说指望着我替您开枝散叶是不是?”
“归根到底,还是您的掌控欲太强了些,将故去的二伯和许多人都当成了您的私有财产,但您忘了,他们是人,是活生生的人,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很多时候人更是有逆反心理,您越是要他们怎么样,他们就越是要怎么样的……”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里话外皆是开解皇上的意思。
虽说废太子已死,可皇上还是有很多别的儿子孙子,若是皇上事事都想掌控,难受的只会是皇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