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红归眼红,架不住弘昼每间铺子都物美价廉,旁人拍马都及不上。
但讷亲却是例外,他出身不凡,颇有实力,眼瞅着弘昼所开的饭馆里今日推出松鼠桂鱼,明日他的酒楼里就推出松鼠鲫鱼,弘昼所开的银楼里设计出一支攒珠点翠珍珠簪,下个月他的银楼里就设计出一支攒珠点翠宝石簪……用弘昼的话来说,这活脱脱一跟屁虫。
可讷亲已年逾六十,在如今已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想着自己多活一日是一日,多给后代们留些银子才是要紧事,所以也不管旁人如何看他议论他。
说起来弘昼与讷亲已是结怨已久。
这一日弘昼的饭馆刚推出青花椒椒麻锅底,不出半个月,讷亲所开的酒楼也推出了如此锅底。
寻常人都讲究闷声发大财,若讷亲低调行事也就罢了。
偏偏这人是个不知道轻重的,知道弘昼名声,担心弘昼为难,一日下朝后便当着众人的面前去与弘昼赔不是。
这讷亲字字句句皆说自己家中人多,用银子的地方也多,仿佛家里等着米下锅似的。
弘昼向来不喜欢讷亲。
一来是因这人年轻时与老八,隆科多,年羹尧等人蛇鼠一窝,是个墙头草,哪边风大就往哪边吹,也正是靠着他这份本事,所以家族一直长盛不衰。
二来是生意上屡次跟风一事,你跟风就跟风吧,跟的未免也太快了些,且桩桩生意都跟,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三来是讷亲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狼,光是妻妾加起来都有二十多人,儿子女儿加起来更是有五十多人,若是如此也就罢了,人人提起他来只会戏谑一声他是个多情之人,偏偏他极重男轻女,将女儿当成了货物一般。
但眼瞅着讷亲一把年纪与自己伏低做小,弘昼也不会为难,便淡淡道:“……您这话说的就过了些,打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各凭本事,我们想出各种好主意是本事,您那铺子跟风跟的那样快也是本事,又何来请罪之说?”
讷亲连连称是,更是笑着道:“弘昼阿哥真是大人有大量,难怪您福晋一连几胎都生了儿子!”
他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恳切。
毕竟在他看来,女儿就是那赔钱货,生了不如不生。
但这话落在弘昼耳朵里,仿佛就成了讷亲故意在笑话他,挑衅他。
毕竟熟悉弘昼的人都知道,弘昼一直都很喜欢女儿,对待弘历长女安安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并非他不喜欢自己那几个糟心儿子,只是弘昼觉得相较于儿子,女儿香香软软,听话懂事,多好啊!
当时弘昼一听到这话就是脸色沉沉,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讷亲是愈发诚恳:“自然是千真万确啊!”
说着,他更是絮絮叨叨起来:“我隐约也听说过您喜欢女儿,嘿,叫我说这女儿生了有什么用?生她们养她们一场,到时候却要去伺候别人,哪里有儿子好……”
他觉得弘昼这样好的一个人,得掰正弘昼的思想,让弘昼清晰认识到女儿就是赔钱货
。
弘昼见讷亲将女儿贬的是一文不值,甚至说出有些贫寒的老百姓卖女没什么不对之类的话,惹得弘昼是忍无可忍,激情开喷。
弘昼先是斥责讷亲做生意毫无人品,就算真的要抄他饭馆的菜品也该有所改动,而不是抄个四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