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实在是太晚了,其他几人都已经洗漱进房间了,只剩下石榴还坐在门槛上面,老大爷一样摇着蒲扇,用力地扇着一根点燃的艾草,整个屋里面都是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原本还想要给你打电话,可是你换衣服的时候把手机放到房间里了,打你电话也没人接……我去,你怎么搞得啊这是!”
他看见楼谏就被吓了一跳,主要对方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凄惨,上半身外面的长袍和假发都不知所踪,只剩下里面一件白色底衣,还是湿漉漉地单薄贴在身上,看上去活像是一条狼狈的落水狗。
楼谏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哎哎,你掉水里了?有没有受伤啊!”
石榴还在他身后面喊着,就看见人已经转身进了自己房间里,哐当一下子把门摔上了。
“怎么回事啊?”
他在那边摸不着头脑,只能等明天醒了再问。
然而还不等他继续坐上五分钟,就看见和他们一起同住的那个男生也全身湿漉漉地拖着水痕走了进来。
殷刃看起来更惨了,甚至脚上的鞋都没了一只,下半身还都是泥巴。膝盖上面哗啦啦地往外淌血,像是刚拍完什么战争片里面的难民。
“我去!你,你也掉水里了?”
他被吓到了,一时之间犹豫要不要给人打120,又觉得是不是自己选的地方太危险,下次看来还是别晚上拍片了,他可不想担上什么人命官司,他只是想拍点视频而已。
“没,我没事的。”
他觉得那个下一秒就要昏过去的人却还表现得挺正常,甚至还让他放轻松一点。
“只是,是小伤,没关系的。”
殷刃很诚恳地笑了笑。
“我习惯了,死不掉的。”
石榴:……
“那你有药吗?算了我帮你找点,你先给伤口消消毒?”
他又给房东打电话,问他药箱在哪里。房东摊上他们这群不安分的租户估计也真是倒霉,一晚上都不知道要被吵几次。
“怎么,你们两个掉一块儿去啦?”
把小药箱递给他的时候,石榴有点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嗯嗯啊,是,是的……我们,挺,挺有缘分的。”
石榴:“……啊?”
不是,有缘分这个词儿是这么用的吗?
殷刃也没细说,接过药箱也进了自己房间,门后吧嗒传来了落锁声。
石榴伸出脑袋,看看这边门,又看看哪边,觉得似乎有点怪,但是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
楼谏进了房间没立刻就睡,身上脏兮兮的带着泥又是草的,都是拜那个傻狗所赐。
等他好好洗了个澡,将身上的水草和泥污全都冲了个干净,重新躺上-床的时候感觉身子还在隐隐颤抖,心跳还没平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