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完全的写实,楼谏本来也并不是什么写实派的画手。
他只是想要用这幅画来传达出自己的某些想法。
可能大部分人都是不懂的,但是无所谓,倘若那寥寥几个人能够看明白他藏在其中的思绪,听到了他的呐喊。
……那他就会觉得他画这幅画是值得的。
背景已经画好很久了,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想好要在画面中加什么。
直到他上个月从冰岛回来之后,才终于肯在画面中落笔。
他坐在加高的凳子上,心无旁骛地画着。
清晨的冷风吹过他的被颜料弄脏的白色衬衫,像是在他的身后生出两只彩色斑斓的翅膀。
带着他到任何他想到的地方去。
楼谏一画起画来,就又忘记了时间。
等到他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笔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球干得要命,上下两张眼皮生涩地合在一起。
从椅子上跳下来啊,身子竟然有些站不稳,一时之间晃了晃,却被人刚好扶住。
“吃午饭了吗?”那人用法语问他。
“啊,没有。”
楼谏打了个哈欠,准备先去睡会觉,转身看见人的时候却说不出话来了。
俊美的长发青年仰头,看着他那幅那还没有干透的画。
原本深邃幽蓝的海水之中,猛然氤氲开一团浓烈的红。
强烈的冷暖色调对撞在一起,第一时间就狠狠抓住人的眼球。
画家几乎是娴熟地,本能般地用自己的画笔玩弄着这些线条,只是寥寥几笔,就能看出那红色飘逸的散开了。
在画像最中央的位置,一团庞大深沉阴影在海水之中缓缓沉没下去。随着
()它的沉没,更深的,接近黑色的红色从它的身上缓缓蔓延开来。
原来那些红色,是它身上的血。
“好美……”
殷刃看得目眩神移。
就像是他曾经在灵都的那间画室里,第一眼看见他哥的作品时起。
他就知道。
——他哥的确是个天才。
一路走来的所有人,不管是对他诋毁还是赞扬,至少全都没办法否定这一点。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他的手紧了紧。
“《沉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