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补办一个?”
殷刃顺势在他的手腕上面咬了一口:“也不是不可以啦——”
极昼的南极,其实并不是很冷,室外的温度也只有零度上下。
他们乘坐冲-锋艇在外面游荡。
冲-锋艇从破碎的冰层里面穿过,没有融化的冰川是一种淡淡的白色,只从很深的地方透出一点湛蓝的清透。
海面上面到处都是破碎的浮冰,楼谏摘掉手套,将手伸入海水中。
刺骨的冰冷一点点地沁入骨头里面,起伏的海浪温吞地吞没他的手腕。
那温度逐渐顺着手心向着上面蔓延,时不时有碎冰撞入他的手心,像是一条条冰冷而滑腻的鱼。
很冷,但是楼谏刚刚下船的时候后背出了汗,所以这种冰冷和热意在他的身体里面碰撞出一种爽利的痛感。
他低头,缓缓凝视着眼前深沉的海水,心脏跳得很厉害。
他想象着下面幽深又黑暗的海底,崎岖的地形,海沟,还有已经死亡的火山口。
……在骨架和沟壑之间攀生的海棘,和夜晚会散发出的淡蓝色光芒的磷虾。
南极鳍翅鲨在海底游荡,寒冷的水从它流畅的身躯旁流淌而过,在海面上面投落巨大暗沉的黑影。
“哥,你在想什么?”
殷刃碰了碰他的手臂。
“我在想。”
楼谏的语气很轻,像是梦呓。
他捞起一块小冰块,用着它看向朦胧的太阳。
“在我死去之后,希望尸体能够被留在这里,这样慢慢沉没下去……”
但是楼谏很快就醒了过来,笑了一下,随手将那块冰丢进海里面。
“还是算了,人类的身体,怎么想都应该是很脏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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