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这样。
陆濯今天那些奇怪的行为和暗示都解释得通了,他就是想当一个胆小的缩头乌龟!
江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掩饰了这么久,就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当陆濯的同桌,就让这个胆小鬼一辈子当他的“普通朋友”就好!
江序想着,气呼呼地下了车,打开杂货店的门直奔一楼阁楼。
然后在推开门的一瞬间,生生顿住。
秋日的南雾总是黑得早,不过晚上七点的光景,夜色就已经沉沉笼罩住了整个城市。
繁华地区的路灯和霓虹尚还喧闹,棚户区的夜晚却裹着山间夜色,暗得黏稠。
更遑论这间只有半扇窗户的小小阁楼,还合着百叶窗帘,更应该被黑暗全然吞噬,投不进一点儿光的缝隙。
可是此时此刻却星星点点地浮游着漫天星辰,像银河温柔落入人世,缓缓流淌地将他包围。
而银河的正中间,是放在床上的,那个原本属于他,现在却属于陆濯的糖果盒子。
他收紧了指节,缓步向前走去,几乎是屏住呼吸一般地轻轻掀开了盒盖。
盒盖下依旧是那些陆濯尘封多年的暗恋的秘密,只是里面多了一张纸。
那张纸上用他再熟悉不过的笔迹,写上了整整一百句的对不起。
所以陆濯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难道陆濯真的发现了他的秘密,然后打算彻底放弃。
江序不敢细想,也不敢再多想。
直到身后响起温声一句:“我记得你说过太阳,月亮,星星,还有煤油灯,只要是亮着光的东西,你都喜欢。”
江序才转过身,回过了头。
陆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看着漫天萤火虫里的江序,浅淡笑了一下:“虽然可能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当太阳,当月亮,当星星,但是既然你不喜欢飞蛾,那我觉得我可以试着当一当萤火虫,所以昨天晚上就去捉了一些。还好虽然已经秋天了,但还在九月,它们还没有完全藏起来,也不算太晚。”
不算太晚。
是什么意思?
江序还是不太明白,或者说他有些不太敢明白。
陆濯像是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只是单肩背着书包,步走到他的跟前,递给他一个盒子,问:“要不要打开看看。”
那个盒子分明就是刚刚他们在黑市做的那个盒子。
黑色的暗纹融入夜色之中,萤火虫的莹莹光亮则温润地照进了玻璃盒里的那朵花。
或者与其说是花,不如说是一团已经完全枯萎并且蜷缩起来了的植物。
看上去有种萧瑟的美感,却怎么也不像一个好的寓意。
江序再次抬眸看向了陆濯。
陆濯说:“这是耶利哥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