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全家人无心过节。
方橙包的饺子,每人吃了一大碗饺子,早早休息。
而她开始装车。
那骡子陈盎然夫妇都见着了,马氏没问,陈盎然来问方橙了。
方橙回了一句捡的。
陈盎然点头。
马氏跟他说了,娘说什么你信什么,哪有娘会害自己儿的。
十几袋子粮食和四条长凳子在第一辆车上,空隙间用凳子腿撑起的空隙间给两个孩子铺好软卧,顶上盖上布和草帘子。
第二辆车二袋子粮食,水缸,锅,铺盖,席子……
还有两个水桶里放上碗筷……
天没亮,方橙做了米粥,众人喝过后,锅碗收了便出发了。
两个孩子包裹严实躺进方橙给改进的卧铺里。
她还从嫁妆里找出一件裘衣,给两个小家伙盖着。
“阿美,看照妹妹就交给你了,有事喊大母。”方橙叮嘱小孙子。
过来年六岁的陈美点头。
“走!”方橙在前赶着骡车,儿媳挑着担,儿子拉着车在后面。
清晨清冷清冷的,陈盎然多少年后回想起,那日的清冷像母亲。
…………
陈家庄的雪化的慢,直到二月中旬才化完。
早在沟里露出那几人的尸体时,有心人早就扒走他们的衣裳,脱不下来的就用剪刀剪了。
所以等雪全化时,四具果男尸,无人理会,加上几铲子土,把沟平了。
没人大惊小怪,死的太多了。
自己家的还没埋呢……
二十几户的人家,只剩十八户。
家中几乎全是老弱病残,春来了,不知今年打不打仗了。
方橙的家里,也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没两个月,又有人搬进去借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