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常在我面前提起季宴礼的好。
城西街道上千金难买的栗子酥,季宴礼屈尊降贵,天不亮就亲自去排队。
我爱听戏,于是南街那边无论何时新出的话本子,总会有第一份送到我的手里。
北道上数不尽的锦罗绸缎,我比宫里进贡所得的还要华丽。
只要我喜欢什么,季宴礼都尽数为我弄来。
可每次我都把这些东西丢出去,也次次回绝了季宴礼想见我的请求。
8。
此后几日,父亲日日都来我的房中劝我。
听婢女说,季宴礼在朝堂上不停地给父亲施压,让他尽快想到办法让我心甘情愿回到太子府。
可不管他如何说,我都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见母亲。」
父亲被逼的紧了,终于在这日清晨松口。
我隔着薄薄的纱帐,一把握住母亲瘦骨嶙峋的双手。
母亲沙哑的声音自我耳畔响起,「默默。」
只这一声,就让我落了泪。
母亲张了张嘴,眼神不断扫向我的身后。
我立刻会意,冷声请父亲出去。
父亲狠厉地扫了母亲一眼,威胁几句才出了房门。
我一把抱住母亲,「娘,待会儿您就装成急症发作的模样,女儿有办法让父亲送您出去看诊。等出了侯府,自会有人接应您。」
母亲握着我的手捏得更紧,「那你呢?」
我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女儿随后就到。」
母亲定定地瞧着我,半晌才应了一声好。
我松了口气,正想转身出去安排,母亲却拽住了我的衣袖。
她面露不忍,却还是一字一句地告诉我,「这几年夫人时常来我房中炫耀太子对许落落的种种疼惜,这才让我知晓当时落在安儿身上致死的那几棍,是太子打下来的。」
我浑浑噩噩的听着,仿若看到了当时的场景。
当日季宴礼是翻窗进的许落落院子与她私会,因而除了他们几人,再无人知晓这件事情。
沈云安被压在地上,背上早已被打得皮开肉绽,却愣是咬着牙不肯发出一丝声响。
季宴礼挑了挑眉,起身接过小厮手中的铁棍,嗤笑道,「让我瞧瞧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他一下一下地砸在沈云安的身上,直到骨头寸寸碎裂,沈云安趴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季宴礼这才作罢。
他转过身轻嗤了一声不过如此,随后便继续与许落落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