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大寒之礼,新婚夫妇在两月内,男子需跟随妻回门探亲。
花宴的后几日,洛凛也嘱咐二人,京城距平南的路途遥远,日夜不休地赶往都需几日。
故而他已让下人备好马车,把给寒曦王的礼都已装上,让他们二人即日便启程。
但这几日正是酒楼生意红火时,洛榕每夜都需对各家酒楼的账本,货物明细等,很晚入眠。
在回门前日,更是忙得几乎一夜未眠,被尹秋寒唤醒时,她只觉头脑晕沉,一片恍惚。
随后,待下人侍奉盥漱,又用过早膳后,两人便上了马车,那马车运的随礼就有好几辆,装的全是各种黄金制品,以及各地珍宝。
原本尹秋寒还不愿如此隆重,毕竟她与洛榕成婚只不过是做戏,受这样的礼也不得让她心生愧意,可耐不住洛凛一番热情,推脱不过,只好顺着罢了。
因得本次是回平南,且马车就那么几辆,小厮里只带了小翠小绿,还有几个男丁,春熙需留在洛府。
临行前,春熙放心不下,把洛榕带到后院角落处与她言谈。
“侯爷,这次奴家不能随你一同去,你可要照顾好自己。”春熙一脸忧色地同洛榕说道。
“平日里换衣,沐浴这些事儿,都需谨慎些才好。”
洛榕见她这般担心,不免失笑道:“春熙姐姐,我又不是那孩童了,你且安心罢。”
春熙看她片刻,幽幽叹道:“老夫人去前便同奴家嘱咐,不论如何也得护好侯爷的身份”
“奴家这条命就是老夫人捡回的,奴家虽没什么本事,可要是侯爷出事,奴家拼了这条命也有护着侯爷周全。”
听她此言,洛榕也不禁忆起,娘还在时对她的种种呵护关怀,心底一时感伤。
见春熙提起旧事也是哀色,洛榕安抚了她几句后,这才告别,走去府前,马车早在那候着了。
春熙就在她身后一路跟着,目随着她上了马车,直至马车渐渐远去,她也没收回目光。
尹秋寒对此自然是看在眼里。
方才,洛榕同春熙走去后院时,她便盯上了。
她总觉,二人虽为主仆,可关系实在是亲密了些,就算小翠小绿也是从小便贴身侍奉她,可也不如春熙对洛榕那样。
按理说,二人如此,许是有些不可告人的感情,可春熙看洛榕那眼神又不似男女之情那样,还不若尹风的目光来得炙热。
这才令尹秋寒搞不明,二人是否只是单纯的主仆之情。
且这春熙,似乎对她总有着些防备,每当她随口问起洛榕的事,春熙总会说不知,并迅速把话头转开,由此尹秋寒才会生疑。
春熙贴身侍奉洛榕十几年,清楚的事显然比其他下人多,却一问三不知。
在人前,连洛凛都认为她与洛榕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那么春熙乃一下人,怎会与他人如此不同,对她生出戒备之心?
马车上,洛榕与尹秋寒同坐,尹秋寒正着身子凝视前方,她正思忖着别事,可洛榕没她那么多心思。
她现下快要困昏过去了。
只是她一直在强撑着,可这马车在路上,摇摇荡荡的,颠得洛榕的倦意更甚,还未到午时,她的眸子已经半阖上。
也不知多久过后,尹秋寒才把心绪收回,正欲转眸看洛榕。
结果那声“郡马”还未说出口,她便觉肩上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