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尊玉贵的冷月,原来本质上也不过一个眼拙直男。
费疑舟被她问得无言,微侧头,扬了眉,修长的食指轻扣两下左额,肢体眼神都流露出一丝丝无奈。
何助理到底是最合格的心腹解语花,适宜地开口,对殷酥酥说:“殷小姐,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余子安老师是金牌造型师,相信他不会让您失望。”
殷酥酥觉得费疑舟多此一举,本想替他省钱,听完何建勤的话,索性也就随便了。
大少爷钱多得没处花,爱怎么花是他的自由,他想装点自己的门面,她配合就好。
须臾,殷酥酥心安理得地跟着造型师团队进了化妆间。
发型师手持喷瓶,开始给她倒腾头发。
“殷小姐的妆化得很不错喔。”说话的是余子安。这位造型师打扮时髦,拥有一张看不出实际年龄的脸庞。他端详着殷酥酥的妆容,提议道:“不过眼影颜色稍微偏淡了点,我就在你原本的妆容基础上进行调整,你看可以吗?”
殷酥酥点头:“麻烦你了。”
一门之隔外,费疑舟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点燃了今天的第二根烟,边垂眸抽烟,边翻阅置于膝上的企划案,神色淡漠冷沉。
何建
勤和陈志生站在旁边,知道费疑舟工作时的状态潜心,一贯要求周围环境绝对安静,因而两人都悄无声息。
最后,还是一阵手机铃声将这池静谧打破。
费疑舟的手机有三部,私用一部随身携带,公用的两部则始终由何助理保管。此时发出声响的,是费疑舟身上那部。
他接起来,随手轻掸烟灰,应答的语气温和而执礼:“爷爷。()”
落地了吧??()?[()”老太爷这几年身子骨不好,说话的中气也不太足了,话刚问完便闷声咳嗽一阵。
“已经到了。”费疑舟笑着说。
爷孙两人没聊上几句,化妆间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费疑舟灭了烟,合拢膝上的企划案,边听老太爷讲话,边下意识地微掀眼帘。
殷酥酥身着礼服款款走出。
珠光宝气,美艳逼人。
殷小姐不熟悉余子安,不知道这位老牌造型师曾撑起九十年代港娱众神时代的半边天,最擅长化美人,能把美人的缺点淡化近无,转而将优点无限放大。而本就拥有“神颜”的殷酥酥,经过他的一番改妆,美貌值直接封顶。
这再次登场的一眼,令所有人看入了迷。
费疑舟也在看殷酥酥,向来清定无澜的眸,泛起几圈怔然的涟漪。
他脑中莫名联想起两首古词,一则“靓妆艳态,娇波流盼,双靥横涡半笑”,一则“美人微笑转星眸,月花羞,捧金瓯”。
听筒对面,老太爷话说完,半晌没等到长孙回复,察觉到异样,出声唤道:“阿舟?”
费疑舟未应声。
费豫真先是微讶,而后心思一转明白过来,低低笑出声。
费疑舟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眉心微蹙,不知是懊恼自己慢待祖父,还是懊恼自己,频繁因那姑娘而乱方寸。
“爷爷您说,我在听。”他语气恢复如常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