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止休当场倒吸一口冷气。
然而被踩了雷区的学霸已然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腺体检查被安排在了最后,因为多少涉及隐私的缘故,与其他项目不同,单独隔出了一个小间,按照各班学号进行排位,念到名字的进。
路炀好巧不巧,学号排在了第一位。
“班长你出来能不能给我们讲讲里头有啥呀,”学号排在中位偏后的武子鸣脸上难掩羞涩道:“人家还是头一回做这种检查呢,有点紧张。”
姚天蓬奇怪地看他:“那你直接问佩爷不就完了,她可是个Omega,肯定没少做。”
“虽然佩爷在咱们心里是大哥级别的存在,但生殖隔离还是在的懂否?你这么问,四舍五入跟性骚扰有什么区别?”
旁边的许棉枫立刻正色呵斥:“我们是那种人!?”
姚天蓬恍然大悟,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那问贺止休总不算了吧?Beta对Alpha总构不成性骚扰吧?还都是男的!”
“话是这么说,但Alpha和Beta又不一样,检查应该也不同吧?”
武子鸣拧着眉忧心忡忡地犹疑两秒,还是转过身冲路炀道:“拜托了班长,我有社恐,你出来了跟我讲讲,如果还要脱衣服的话我就、我就……”
就什么还没就出来,前方二班最后一个人抓着体检单进了教室。
队伍哗哗朝前迈去,路炀理所当然地站在了第一位。
“脱不了衣服,信息素腺体又不长肚子里,充其量也就拽个衣领,”
仗着没人监督排队情况,贺止休硬生生从队末挤至最前端,停在路炀身侧道:“别担心。”
走廊上动静嘈杂,前后两端楼梯人流来往不断,二班班长更是扯着嗓子四处找人收体检单,隔三差五就能讨来老师一句怒吼。
整栋综合楼喧哗动荡,唯独路炀格外安静地站在门前,眉眼微垂。
隔了好一会儿,他像才听见贺止休的话,缓缓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检查腺体不用脱衣服,”贺止休屈指将路炀镜框中的一缕发丝撩至外侧,垂眸对上他眼睛:“怎么,你也紧张么?”
路炀微顿,下意识别过视线:“没有。”
贺止休眯了眯眼,出乎意料地没再追问,而是话锋一转,带着罕见的犹疑:“有个事情一直很想问你,但不知道能不能问。”
路炀感觉身体有一瞬的僵硬,须臾停顿后他再次对上贺止休视线,掩在围巾后方的下巴与颈部同时不自主绷紧。
他听见自己声音镇定道:“什么?”
一门之隔的检查室内传来脚步声,大概是里头的人终于结束了。
长风从尽头而来,卷起才拨出的发梢再次钻入镜框之中,贺止休抬起指腹准确无误地按住,掌心滚热的温度与路炀被风吹得微凉的脸庞形成明显反比。
他微微凑近,隔着捎带划痕的镜片,眼错不眨地对上路炀眼睛,几乎低语道:
“……你其实没有近视,对么?”
路炀一怔。
就在这时,身后门板咔哒一声被拉开,二班最后一人拎着体检单迈步而出,生活老师抱着花名册拔声喊道:
“都给我安静!几个班下来就你们最吵——都我按学号排好啊,第一位路炀到前边来!”
路炀回过神时贺止休已然收回手,那捋被他按住的发丝再次别至镜腿外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