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突然想跟自己男朋友接个吻,有问题吗?”
没人知道炽白灯光是何时熄灭的。
滚烫的体温与鼻息几乎将路炀整个人吞噬,他肩背沉沉压在寝室那张脆弱不堪的课椅上,下巴向上高高扬起,橘红灯光下,修长白皙的颈部绷出一道漂亮的线条,从喉结一路向下,直抵锁骨,淹没进无人所知的漆黑领口中。
不知过去多久,眼见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攫取一空时,路炀才终于听见耳边响起一道很细微的“啵”。
“换气终于进步了呢,”
贺止休单手压在寝桌上,另一手用指腹抹去路炀唇角的湿痕,嗓音因为压抑过度而显得格外沙哑:“明天考试要早起,今天就别熬夜了,早点睡。”
说罢他收回手就要起身离开,但还没来得及,手腕陡然被人用力一扯。
路炀忽然问:“你晚上是不是没吃饭?”
贺止休顿了顿,下意识回答:“没吃。”
“为什么?”
“……”贺止休迟疑了下,才道:“不怎么饿,就懒得吃。”
“不怎么饿?”
路炀眼睛略微一眯。
明明他才是坐着的那个,但这一刻贺止休莫名感觉自己才是被俯视的那位。
果不其然只见路炀站起身,语气微冷道:“早上两口粥,中午半碗面,一天下来水都没喝几口,你背着人类偷偷进化了么,一天下来这都不饿?”
贺止休显而易见没料到路炀会注意这些,神情有瞬间的错愕,但转瞬又被他刻意用调侃抹去,轻笑着道:“马上考试了,怎么成天注意我吃没吃呢,难道不应该关心学习吗?你这样恋爱脑我很替你忧心啊路炀炀。”
出乎意料的是路炀没有驳斥他的插科打诨,而是罕见认真道:“关心学习和在意你并不冲突。”
贺止休倏地一怔。
路炀是个很少直白袒露自己内心想法与我想要什么的人,或许是性格使然。
因此像此刻这样直白坦率地言语,于贺止休而言,完全是头一回听见。
步入十二月,南方湿冷是不论在室内或室外都沁入骨髓的,橘红灯光也没能让这份冷意得到短暂的消解。
贺止休指尖微凉,在短暂的沉默后,他像是再也克制不住勃发的情绪,情难自已地张开臂膀,一把将路炀拥入怀中。
“贺——”
“嘘,让我抱会儿,不然我怕我待会按捺不住想对你做点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贺止休收紧双臂,不由分说地将脸埋入路炀肩窝,贪婪而眷恋地深吸了口气:“明天可要月考了,你肯定又是第一,我今天就快紧张死了。”
路炀略微一怔,不由疑惑:“你紧张什么?”
“当然是怕考砸了,”贺止休活像一只留守在家苦等主人下班等了足足一整天的大金毛,没完没了地蹭着怀里的人。
Alpha发质本就略微蓬松,今天又少见地没扎起,低头拥来时一股脑地全蹭在了路炀颈窝处裸露的肌肤上,动作间难以避免地擦出一道又一道无法忽视的痒意。
路炀按捺住脾气忍了几秒,眼见怀里的人愈发没个消停,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揪住对方耳朵就往外一扯,咬牙冷声道:“你他妈给我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