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炀奇异地看他一眼:“二中可以带?”
“嗯……也不是,”
贺止休略微停顿,仿佛在想一个合适的词汇:“只是不太管我而已。”
不太管我?
路炀眉梢微挑,但并没有再问。
索性贺止休也没再继续说。
四面八方的早读声宛如催眠符咒,却很好地掩盖了俩人的动静。
路炀垂眸把手机调了静音,确认这下任凭妖魔鬼怪发来消息都发不出动静后,才终于揣回兜中,转身便要离开。
后方贺止休却突然出声:“还生气么?”
路炀一顿,用余光睨他:“没有。”
“真的?”
贺止休显然不大信。
路炀本就不多的耐心终于彻底售罄,木着脸回视两秒,当机立断掏出手机点开屏幕,在贺止休的注视下,调出‘一个神经病’的聊天窗,毫不犹豫地直接打开了“免打扰”功能。
“闭嘴,”
他冷酷无情地说:“再废话一句就拉黑。”
贺止休:“……”
这片区域显然平时就没什么人来,放眼望去只闻其声,不见有人。
高悬的烈日不知何时悄然攀爬而上,将原本靠外站着些许的路炀直接从阴影里摘出。从贺止休的角度望去,恰好能看见阳光穿透厚重镜片,在眼窝处落下一层浅淡金光。
可能因为刺眼,狭长的双眸不自觉地半眯起,眼尾跟随动作朝后上挑扬起,长而浓密的睫毛垂落时仿佛向后飞扬,愣是在这片金光中于瓷白肤色上晕出一抹如水墨般的黑。
由密至疏。
从深及浅。
唯有眼底的冷漠与不耐依然是熟悉的味道。
——其实与前两次见面没什么变化。
贺止休突然想。
这个人确实是路炀。
“看什么,”
路炀抬手遮了下太阳,冷漠地把手机往兜里一丢:“有意见也没用。”
贺止休眨了眨眼,像才回过神般,继而突然失笑起来。
“行吧,能消气就行。”
他顿了顿,又说,“就当你来我往了。”
路炀一顿:“什么你来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