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炀当啷一声搁下餐盘。
“难道不是么,”贺止休声音从后方响起,只见他正色且无辜地说,“不然为什么恼羞成怒呢。”
路炀:“……”
神他妈恼羞成怒。
眼见对面宋达再笑下去能直接因为窒息过度而厥过去,四面八方若有若无的视线也夹着困惑缓慢望来时,路炀忍无可忍,冻着脸转头望向罪魁祸首:“你嘴是不是很闲?要不然掉头回去让阿姨给你加两勺盐。”
贺止休眉梢一抬:“你确定那不会更‘闲’么?”
宋达抬起眼瞅了瞅路炀冷若冰霜的面孔,然后笑得更大声了。
路炀:“……”
草。
食堂边缘的餐桌偏大,且毗邻死角的缘故,周围人倒是没其他地方密集。
唯一的坏处就是单边贴着墙壁,后侧方与另一桌的长椅相贴,这会儿正坐满了人,压根无法从后方跨入位置内。
贺止休端着餐盘正想着坐哪儿时,就见路炀正推着餐盘往里侧挪,不由顿了下脚步,非常意外地废了句话:“给我坐的?”
路炀捏着餐盘的手指一顿,余光浅浅瞥向对方:“不坐拉倒。”
“那还是要的,”贺止休低笑着放下餐盘,落座时又挑着尾音故意似得吐了句:“谢谢路班长的慷慨献坐。”
路炀:“……”
如果说宋达的说话烦人程度时常会让路炀觉得他欠怼,那么贺止休就是典型的欠揍了。
路炀摁着额角狂蹦的青筋,忍了好些秒才好悬压下给这人一顿打的冲动。
倒是坐在对面的宋达突然抬头,目光分外敏感地在俩人之间来回打量,旋即满是狐疑道:“怎么感觉你俩挺熟的?”
路炀微微一顿,不由朝贺止休瞥去。
哪知后者也正巧望来,二人视线在空中无端一触。
但仅过半秒,就见贺止休半边眉角扬起,转而冲宋达眨了眨眼:
“有么?”
——那肯定是有的。
与宋达这个社交小达人不同,路炀是个非常之典型的孤狼。
从宋达与他相识起,这人的性格就是又冷又冻。
明明长了张格外好看的脸,嘴角却是常年下垂抿成直线,无论走到哪儿都透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