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接下来一天时间,他几乎都有意无意地尽量避开季炎。
“我要死了路炀,”
晚自习下课铃刚响,姚天蓬趴在桌子上满脸惨白地喊道:“快给我让个座,我感觉我又要蹿了……”
路炀:“……”
换位仅过几天,路炀难得有些后悔当时听了姚天蓬的让他坐在了靠墙内侧。
这位瓜皮头同桌不仅膀胱不太好,肠胃也极其脆弱,隔三差五就得捂着肚子趴在桌上嚎叫。
每节下课,路炀几乎都得第一时间起身,为他的厕所八百米狂奔大计让座。
尤其今天。
据说因为食堂第七窗口贴心推出新品——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系列,这位自诩是他妈嘬着奶茶生出来、从灵魂到血肉都浸泡在奶茶中的瓜皮头,一时没克制住,一口气点了五大杯,全冷饮,一滴不剩全进了肚。
然后十分不意外地在一个小时之内窜的昏天黑地。
“又去?”
贺止休饶有兴味地目送了姚天蓬离去的背影,直至看不见,才转头若有所思地问:“他这样真的不会拉虚脱么?”
“已经虚了,”路炀面无表情地坐回位置,翻出今天的作业,“让他请假去医务室死活不去,问就是怕被知道蹿的原因,然后被父母混合双打。”
贺止休却是眉梢一扬,风马牛不相及地来了句:“你们关系处的还不错呢?”
“……”
路炀一脸这人又在发什么颠的表情瞟了眼贺止休,简直懒得回答这种怎么听怎么怪异的问题,冷冷道:“有屁就放,没屁滚蛋。”
“屁是没有,就是刚刚顺路去买了点东西,”贺止休咣当一声将一杯硕大的奶茶放在桌上,珍珠沉淀在底部,上方还分装了一小盒奶盖。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随便买了招牌的。”
贺止休屈指在塑料瓶身轻轻一弹,轻笑着打趣道:“点的热的,简单喝点应该不至于窜稀。”
路炀:“……”
“没办法,说好的算账又不算了,我只好亲自来讨账了。”
贺止休一只手肘压在已经被路炀特意削减过半个高度的书塔上,掌心向上面朝路炀摊开道:“真的不算了吗?”
见过追着人算账的,但这种追着讨账的却是头一个。
路炀看着桌上的奶茶,不知为何莫名想起那天清晨贺止休拎着一大兜早餐的事。
那碗鸡蛋羹最后因为放太久冷掉,而被再过来的贺止休亲自处理了,路炀发现时这人刚处理完从外头回来。
“冷了吃了对胃更不好,”
当时贺止休说完,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俩巧克力派塞给路炀,“凑合垫垫肚,中午请你吃香葱大餐。”
前桌的文锦之没在位置上,季炎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教室嘈杂喧嚣,却独独这一片方寸之地陷入寂静。
“你擅长哪个科目?”
许久后路炀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