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炀接过瓶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对面许久未开口的贺止休忽然抬起头。
他说:“不了,我也有点累了。”
宋达立时满脸狐疑地瞅他:“真假?别我前脚一走你又偷偷溜回来继续背着我和路炀一起学习吧?”
贺止休眉梢一扬:“我是这种人吗?”
宋达当即危险地眯起眼睛:“你不要逼我揭穿——就上周五,明明说好运动会结束不学习的,结果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又偷偷钻过来了!”
他说完又像生怕贺止休耍赖不认,义愤填膺地一拍桌,看向路炀,“你说对不对?”
路炀:“……”
——那天“庆功宴”上,姚天蓬几人活像把可乐喝成了酒,天寒地冻中愣是玩上头了,吵闹声一直持续到往常晚自习下课时。
最后把小超市老板吵得伸出脑袋骂人,几人才终于得以作罢,灰溜溜地结束回寝。
出于周测贺止休暗地里“偷偷学习”成绩飞速攀升一事,当时告别前,宋达特意问了夜里他俩学不学,在得到路炀前所未有的休息回答后,宋达这才终于放心摆烂举步回寝。
结果走到一半,陡然想起前一天的试题卷落路炀寝室,鬼使神差中他回头去寻,结果一敲开门,就见贺止休杵在屋内。
俩人就着一盏半暗不明的橘色台灯,不知道凑一块鬼鬼祟祟干什么。
“明明说好要一起卷,结果你们隔三差五背着我一块儿学习,真是太痛心了,”
宋达刷拉一声合上书包拉链,故作唉声叹气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旧人换新人;事到如今,果然我在你心里还是不如这个新来的小妖精了吗?”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冲着面若寒霜的路炀长叹了口气。
“达达,话不能这么说,我与路班长就好比你与隔壁小花,这不能混为一谈,”
新来的小妖精合上书,站起身,一本正色道:“难道短短几天你对小花的爱就已经质变了吗?”
宋达下意识想说什么叫做你与路炀好比他与隔壁小花,说得好像他跟小花成功有一腿似得。但还没来得及发散思维,就被后面那句打的措手不及。
他当即挺直肩背,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对小花的喜欢情深似海,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贺止休长长地“哦——”了声,语气充满质疑。
宋达顿时横眉竖眼欲语还休。
一旁听烦了的路炀彻底忍无可忍,冻着脸打断:“还有三分钟宿管就要来了,你是准备明天再挨一份检讨书吗?”
话音刚落,一门之隔的走廊果不其然传来熟悉脚步声。
宋达登时菊花一紧,捞起书包转身就跑,临到门口还不忘宣誓下对明天考试的决心。
“那我走了,”
宋达书包一垮,拽着门把正要贴心替好铁子合上,门板陡然被人从后一拽。
只见贺止休不知何时也停在门前,正单手卡着门。
“你也要回去?”
宋达下意识问了句。
贺止休眉梢一扬,正要点头应话,后方忽然响起“刺啦”一声锐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