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安安翻脸之前,他确实遛过她很多次。虽然他心里根本没想过把她当狗。陆星宇眼眶一点一点更红了,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掐住,慢慢挤不出供血来。
“我,我,”陆星宇低下了头,躲避顾安安的眼神,“听说你交新男朋友了?”
顾安安不搭理他,扭头问妆造师还有多久。
妆造师还没说话,陆星宇又很急切地想知道:“谁?他是谁?”
“你管不着。”
他不提,顾安安都忘了自己撒过这种谎,“反正跟你没关系。”
陆星宇气到不行,恨不得从顾安安嘴里挖出这个人,然后立马把人揪出来打一顿。气得捏着顾安安胳膊的手不断地用力,疼得她整张脸都扭曲了。
“松手。”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落地有声,“她胳膊被你掐红了。”
陆星宇刚想说‘有你什么事,我
跟我的未婚妻说话,让你插嘴。’
顾安安先一步大声说:“小舅舅!”
陆星宇抬起头一看说话的人,顿时就收起了脸上暴戾的神情。然后,听话地松开了握着顾安安胳膊的手,乖得一气呵成。
只见自家小舅舅一身正装,手提着黑色的雨伞站在门口。
雨水顺着黑伞的伞尖一滴一滴的滚落,落到了地毯中,消失不见。
他应该是刚结束工作,神情带着冷淡的平和和疲惫。
那双沉静的黑眸缓缓地落到顾安安的肩上,顾安安刚换了抹胸的礼裙。裸露在外的白皙的皮肤像温热的暖玉,清晰地印出了两道不客气的手掌印。红了一大片。
光瞥一眼就看出手劲有多大。
谢谨行移开了视线。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暴雨了。
轰隆轰隆的雷声仿佛很遥远,但闪电像枯枝一样绽开的时候,房间里还是光色还是闪动了。妆造团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角落,鹌鹑似的低着头……不敢看不敢看。
谢谨行不紧不慢地将伞放到门边,抬腿走了进来。
价值昂贵的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细微的毛绒摩擦声。他像是这间妆造室的主人一样,理所当然地在梳妆台不远处的沙发坐下。
“陆星宇。”谢谨行觉得外甥最近越来越蠢了,跟脑子突然被吃掉了一样。谢谨行将其归类为年轻人荷尔蒙不稳定期的愚蠢,“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做过的事,要认。既然一开始没有坦诚过,就不要事后追究别人的反悔。你二十一岁,不是两岁,不要对别人耍小孩子脾气。”
是,小舅舅一开始就警告过他。
“但是……”
“你和你的母亲从来就没认同过,现在过去了两个月,旧事重提有意义?”
陆星宇心口骤然一缩,他扭头看向顾安安。
刚才还很嚣张的顾安安,现在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她甚至还耷拉着脑袋,安静得像一块布景板。他想说顾安安你别装。刚才你就不是这样的态度。但面对强势的小舅舅,他又没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