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乌见浒抬手,指腹轻擦过他鬓边,碾碎一片细嫩花瓣。
“天凉,去屋里。”
乌见浒打横将人抱起,容兆双手圈住他的颈,小声道:“我无事。”
乌见浒微微颔首,抱他回屋。
“以后我不在,不要一个人练剑。”
将人抱至榻边放下,乌见浒叮嘱了一句,搁下自己去外打来的酒。
“师兄,”容兆抬头,坚持道,“我真的无事。”
“无事便好。”乌见浒将酒倒出。
容兆心知他不信,他的师兄总以为他体弱多病,无论他如何强调自己灵根无损并无病痛,却改变不了他师兄的固执己见。
一如他自己有时也会在一些事情上迷惘,时而疑惑,时而蒙昧,如同置身于一片不真实的虚妄中。
乌见浒递酒来,容兆伸手接过。
“尝尝,这桃露酒酿了三年,今日才开坛。”
容兆送酒至唇边,轻抿一口,入口的酒醇厚、爽口,余味甘甜。
酒是好酒,他们结契那日一起埋下,至今三载有余。
酒水入腹,容兆的心神始终飘忽。
这三年他们避世于此,苦修上炁剑法,似乎顺理成章,可隐约的,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乌见浒抬手抚上他面颊:“卿卿,你在想什么?”
容兆摇头。
既想不明白,便只能作罢。
抬眼间对上乌见浒凝视的目光,他心神一动。
师兄为何是师兄、因何与师兄结契,这些前因在他神识里混沌一片,仿佛只是理应如此,故而如此。
他记得他们结契成婚那日的激荡,记得这三年来和师兄相处的点滴,但细究起曾经,依旧是不明了。
若问师兄,只怕他也说不出所以然。
甚至师兄叫何名字,他自己又叫何名字,容兆细细回想,勉强忆起两个模糊又陌生的人名,却无法代入其中。
所以他称呼师兄为师兄,而师兄叫他——
“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