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的脸在他胸前蹭了蹭,也不知在想什么,稍许才说:“江回,你说,夫妻之间,是不是得坦诚相待?”
她素来知道如何与人拉近关系,喝下交杯酒后就不曾直接连名带姓地唤他。
果真有事。
元洄稍愣了愣。
想了想,他觉得是时候告诉她自己的来历,担心骤然道出一切会让她难以接受,便道:“之前有些事,我的确瞒了你,但并非是为了骗你,而是不便透露。”
阿姒了然说:“我早就知道啊……”
元洄又道:“那你应当早就猜到,我便是刺杀晏氏长公子的刺客。”
阿姒笑了:“猜到了。”
元洄也早就知道,在她看来,他能否让她觉得踏实,比他做什么行当重要。
“其实,我还有另一重身份。”
阿姒这才撑起脑袋,讶道:“什么身份,难不成你是敌国细作?”
敌国……
元洄默念这两个字,话锋一转:“假若真是呢,你会如何?”
阿姒陷入了沉思。
她沉默的短短片刻里,元洄竟觉得比以往每次与死敌殊死搏斗都漫长。
他揽着阿姒后背的手变得僵硬无比。
难捱。
如此过了许久,阿姒才审慎地问他:“那,是与羯人和匈奴人有关么?”
元洄笃定道:“不是。”
他的母亲是南周人,这几十年来,南周人深受匈奴与羯人侵扰,母亲素来厌恶羯人与匈奴人,他受母亲影响亦如此。
阿姒这才轻舒一口气。
“那你,究竟是哪一国的呢?”
元洄:“北燕。”
帐内再度陷入长久的静默。
他成了被审判的囚徒,第一次意识到,北燕在她眼中,是他国。
“你……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