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昨天跟我说的,我想了一夜,觉得他也挺可怜的,从小没了爹娘,跟在我这个万事不操心的师父身边长大,很小就自己做饭自己洗衣自己管家,等长得大了一些,就开始练武,寒来暑往,从不懈怠,再大一些就走镖,每次走镖回来,其他镖师要么拿着银子去喝酒,要么去逛花楼,只有他除了练武还是练武。
后来我收了小墨……茂山做徒儿,他又跟着茂山读书习字,他的才学自然不能和茂山比,但是跟在他后面,也读了很多书,茂山曾经说过,以他师兄的才学,若参加科考,取个秀才功名不在话下,举人也是可以争一争的,再后来,他又入了军营,从普通兵士到现在的六品镇抚,官职虽不高,但是这一步步走来,挺不容易的,所以我想来想去,既然是他师父,这么多年他也只向我提过这么一个请求,老夫便舔着脸来了。
当然,我来提亲是我作为师父对徒儿的关心和责任,但是祝将军若是觉得聂安那小子丝毫入不了您的眼,自可一口回绝,千万不要看老夫的面子勉强应承,毕竟这成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不敢误了祝大姑娘的终身,但是若将军觉得我那大徒儿还有可以调教的余地,也无需一口应承,可以仔细考虑斟酌一番,我们不着急,可以等,等多久都没关系。”
聂长空虽未在朝中任职,但是他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其为人正直坦荡,侠肝义胆,声名显赫,这般人物,即便是簪缨世族出身,又身担要职的镇国公世子祝岳,面对他时,也是客气且恭敬的。
他来为自己的长徒提亲,且话又说的如此谦逊,祝岳虽觉得不太合礼数,却也没有一口回绝。
再一想到那一向大大咧咧的聂安,自从走了一趟大漠,救了他闺女之后,时不时跑到自己面前刷存在感,不仅自己,还有他的儿子祝深,也是聂安的攻略对象。
一开始父子俩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不过那时战事紧张,他们没有太管这事,离开苍城之前,祝岳见了一次女儿,祝颜不经意之间提起过至少三次聂安的名字,那时祝岳心里便有了些联想。
后来去攻打高丰,这些事自然先放到一边,只是他委实没有想到,聂安竟然会说动他师父聂大侠亲自来向他提亲,他以为他会等到回宁都城,找官媒上门说亲的。
不过眼下这般,祝岳心里是受用的,起码代表了聂长空师徒对他女儿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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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便猜到聂安和祝颜是流水有情落花也有意,他又哪会这般轻易就同意这门亲事。
对于聂安,他满意的地方有,不满意的地方更多。
所以……锦王觉得,自己没能在为聂安说亲这件事上出力,却不能再耽误他在未来岳丈面前表现了。
因此,直接表明不用聂安护卫,指了让杨倾墨带兵护在自己马车左右。
对于锦王的问题,杨倾墨有些不好回答。
祝岳对聂安的态度,有些不好说,似乎有时满意,有时不满意,这一路,他们是由冬天走到了春天,但是对于聂安来说,是时而身处寒风凛冽的严冬,时而身处烈阳高照的炙夏,可谓冰火两重天。
“师兄他……祝将军正在磨炼他!”想了一下,杨倾墨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锦王“噗嗤”笑了出来,“哎,这是娶媳妇的必经之路,你啊,就是占了先机,亲事早早定了,否则你和他一般无二。”
锦王嘴里虽然这般说着,但是心里却明白,安平伯府不能和镇国公府相比,耿大老爷更不能与祝将军相比,而以外人眼光和外在条件来看,杨倾墨比聂安更容易得未来岳丈的欢心。
所以锦王也就这么一说,纯粹太过无聊,随口调侃罢了。
杨倾墨却是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耿星霜说定了亲事后,这些年耿温和阮氏对自己的态度,自己似乎从未被为难过,但是……他的日子却也并不像锦王说的那般舒适,未来岳父岳母虽然不为难他,但是他未来媳妇儿似乎觉得他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时不时会给他出一个难题。
不过……杨倾墨嘴角微微上扬,他其实挺愿意解这些难题的,在看到她因为他完成了她的要求后,露出欢喜而灿烂的笑,他的心也随之飞扬起来,这种感觉令人很舒畅,且回味无穷。
杨倾墨将心中涌起的情感压下去,对上锦王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神色,他缓缓道:“殿下喜欢什么礼物?我可以提前准备,待殿下成亲时,送予殿下!”
锦王瞪了一眼杨倾墨,缩回了马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