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家的,你消消气,你娘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心急,一时口不择言罢了,你也别与她计较。”
周老侯爷都出面了,周二夫人还是得给公爹面子的。
“爹,儿媳今日就把话给您撂这儿了。去秦家赔罪一事,这府里谁爱去谁去,反正儿媳我不去。大不了我就回娘家躲躲闲去,反正届时没脸的又不是我。”
周二夫人心里暗啐,想让自己代大房受过,去干得罪人的事儿,当谁是傻子呢?
真把她逼急了,回头她就敢满世界地宣扬此事,大家都不必活了。
谢氏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周老侯爷看得头疼不已,却也明白此事她是定然不愿插手的。
于是他又默默看向另外两个儿媳妇,结果一个低头看鞋,一个抬头看天,就是没人愿意搭理自己,当即把周老侯爷气得面色铁青。
再看了看惹了祸却只会埋头痛哭的大媳妇陈氏,周老侯爷的脸色更不好了。
一屋子女眷,没一个中用的。
“罢了,罢了,几个儿媳妇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此事还非得她们出面不可,只能先给些好处将人安抚住再说吧。”
周老侯爷心累地想,转头对老妻说道:“于氏,你如今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好,太医说不能太过操劳。我看,今后不如就让老二、老三、老四家的几个打理中馈,你就在院里好好颐养天年。”
三个儿媳妇刷地眼睛一亮,十分默契地对视一眼。
周老太君不可置信地看着丈夫:“侯爷这是要夺我的掌家权?”
“嗷……”周老太君突然发疯了似地冲向丈夫,又打又骂道:“哎哟……我不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不仅要被儿媳妇们欺压,还要被夺了中馈,谁家老封君能过得这般不体面啊?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死了就能给你们腾位置了,一群烂了心肝的没规矩东西……”
谢氏等人齐齐撇嘴,暗道:谁家婆母会跟您一样,几个媳妇都过门几十年了,还是牢牢把持着中馈,半点儿不让儿媳们管家。
若说没规矩,还不是您这个做婆母的自个带头先坏了规矩。
周老侯爷扯着被妻子弄乱的衣服,老脸臊红,厉声呵斥道:“于氏,你休要无理取闹。陈氏如今已不适合管事,府里的事情总得有人做吧?这样,库房还是你掌管,其他的事交由老二他们家的几个去管,总可以了吧?”
周老太君一听银钱还把控在自己手中,顿时不吭声了。
她也明白几个儿媳早就因管家一事对自己积怨甚深,此次倒不如顺了她们的意,总得先将大房和大女儿做的事先摆平了。
总不能让她这个当家老封君亲自去秦家请罪吧?那才是真的没了脸面,不必活了。
谢氏等人闻言难免失望,不过能争得一些管家权也不错了,总比之前两手空空地强。
唐氏转了转眼珠子,说道:“爹,以后让大姑姐少回娘家吧。每回她一来,都要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生。谁家外嫁女会像她一样,整日将手伸向娘家的,简直没个体统。若我唐家的媳妇敢如此,早就被一纸休书请下堂了。”
若安国公府还是从前那个宋家,唐氏自然不敢多言,可如今周玉茹早已今非昔比,自然不能容她在周家继续兴风作浪。
周老太君阴毒地看了四儿媳一眼,果然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江氏也附合道:“四弟妹说得对!总归今日之事是因大姑姐而起的,咱们家都快闹翻天了,她倒好,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个烂摊子还得全家人帮她收拾。以往那些旧事便不提了,此次大姑姐将手伸向了小辈们的亲事,委实太不像话了。我们这些当爹娘的还在呢,儿女的亲事再怎么样也轮不着她一个外嫁女管吧?”
武安侯府的几位儿媳妇早就苦周玉茹这个大姑姐已久,如今终于有机会将其拉下马,她们也是难得心齐,一起朝着周家二老发难。
谢氏看着公爹平静说道:“爹,大姑姐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自个的儿女打算,还是真为了娘家好,儿媳相信您心中有数。当初宋家为了一个二皇子,已经将偌大一个安国公府给赔进去了。咱们武安侯府比之当初的宋家可差远了,您觉得咱们这点家底,够大姑姐和她的那位皇子外孙折腾几次?您就算不为我们这些做大人的考虑,也得为子孙后代们考虑考虑吧,他们才是姓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