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下的错误一旦成为了事实,永远无法弥补。只有向前看……只能向前看。
远山冬枳动了。
垂在身侧的右手,自下而上斜斜抬起度,食指搭在扳机,黑洞洞的枪口瞄准蜷缩匍匐在肮脏地面的男人后脑勺,计算着子弹射入的最佳角度。
只要一瞬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你在干什么?”
迅速反应过来,红头罩戴着战术手套右手牢牢钳制住远山冬枳的手腕,强迫手木仓斜向上避开,力道大到能听到手腕腕骨在挤压中发出的吱呀哀嚎。
“干什么,我在救他。”到这一步,死了未必不如活着。
“fxxkbatan。”
红头罩忍不住从嘴里爆出一句罕见的脏话,夺过武器当着远山冬枳的面拆个稀巴烂。武器零件七零八落的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或清脆或沉重的撞击声,四散滚落进更深处光线无法抵达的黑暗。
结实有力的手攥住远山冬枳的领口,火气涌上头顶的红头罩把人按在墙上,低低质问道:
“他是你们hcli的受害者,还是个单亲父亲,有一个上小学的孩子要养。你杀了他,你让那个孩子怎么活,你告诉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子在哥谭怎么活?”
厉声质问远山冬枳的不是红头罩,是面具下的杰森·托德。
蜷缩在地上的男人是个瘾君子,但至少现在的他是切切实实爱着自己的女儿。
“你今天好激动。”努力踮起脚尖保持身体的平衡,远山冬枳蹙起眉头,反讽道:
“难不成是我记忆出现了问题,你应该是一位光明伟大、众人歌颂的义警先生?”
作为对讽刺的回礼,红头罩结结实实一拳砸在远山冬枳的脸上。
口腔内侧和牙齿相撞,新鲜的血腥味瞬间在远山冬枳嘴里蔓延开来。
新鲜的血液,是点燃战争的第一缕硝烟。
上头的二人瞬间扭打在一起。终于挣脱占据体型优势的红头罩的压制,远山冬枳翻身骑坐在对方结实的腹肌占据上位,双手死死扼住对方的脖颈压制颈部血脉流动,一脑门大力撞在试图反制的红头罩金属头盔上。
力道之大,大到头盔下杰森·托德瞬间丧失思考能力,头晕恶心。
更多的红色不受控制地沿着远山冬枳的额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淅淅沥沥血珠砸在红头罩胸口红色的蝙蝠标志上,可本人却像没了痛觉似的,仅露出来的瞳孔内是森森的蓝色火焰,咬牙切齿道:
“为什么不能活下去。”他不是活得很好吗!
从束发中散开的头发垂在远山冬枳耳侧,鲜血从发迹阴影的位置蜿蜒而下,衬得他像刚爬出地狱的恶鬼。
不是人,是一只兽。
布鲁斯还需要教给远山冬枳许多未曾明白的东西。
头罩下,杰森隔着头盔定定注视着歇斯底里的远山冬枳,沉默着放弃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