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自是知道柴皓想说什么,“柴公客气了,有您相助,操大事必成!若明日城破,公便是徐州第一号布商;公之子侄,可来我军为官。吾与陶谦之仇,祸并不及诸公。”
柴皓和其他几位,其中有真被陶谦的手下坑害过的人家、也有人是见徐州城将破,怕被牵连屠杀,还有人觉得,徐州军必败,想来提前讨好下一任州牧。总之是准备“背叛”徐州,帮助曹操打开城门。
几人又趁着夜色,又从密道溜了回去。
曹操在他们走后冷哼一声。
就算没有柴家的子侄,明日,他也势必会攻破徐州城。他并不信袁昭箜的兖州军会来的这么快。
在这种时候来投诚,不过是首鼠两端的小人。难道他会真的感激吗。
“玄德公,我们散出消息,徐州富户岂不是会连夜逃走?那他们会不会去投曹军啊?”陶谦忙了几日,如今面色发白。他能继续理事,是凭一口气强撑着。他知道,富户门肯定有自己出城的门路。
“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刘备的嗓子也已经哑了,左手被布包裹着,是在守城时被偷袭了一刀。“徐州军战力渐弱,想要守城,只能全民皆战。富户出城、投曹,终也只是几户罢了。更重要的,是徐州城内的民心。”
陶谦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袁昭箜这几日一直在城门附近。
睡也是睡在离战场最近的营中。就连做梦都是在打仗。
她本来还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混合汗液和血液的腥臭,如今早已经麻木了。
她有预感。是胜是负,只看明日了。
黄忠,一定要早一点到啊。
第五日。
天气晴朗,太阳也出现的很早。天空中挂着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只抬头向天上看,会觉得岁月静好。
但如果向下看——
能看到无数张狰狞脱力的脸,层层叠叠晕染开的鲜血,散落在地上、断了柄的兵器、被火烧过的、烟熏成黑色的焦炭。
无论是曹军还是徐州军。
都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临界点,支撑他们的只剩下两个彼此相对的信念。
攻破这座城。
守住这座城。
然后化作相同的行为:杀死面前站着的人。
杀死对方。
西城。
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接近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