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困了,已在院中睡下,就在屋里,
殿下找姑娘?我去喊她。”宋书道。
“不,”江醒出声,轻轻地说,“不用喊,不用喊她。”
“明日你送她回去,”江醒阖上眼睛,“让幸安与她同去,以后就让幸安盯着她练剑吧,让幸安保护好她。”
宋书应是,又问:“殿下不看着吗。”
江醒理理衣裳起身往外走,听见宋书的话,在原地定了一会儿,头也没回,说:“不了。”
“不了。”
他又怔了一会儿,拢袖踏出院门。
次日一早,宋书送闻青轻和长生回去,与他们一道的还有幸安。
闻青轻看到幸安一起回来,觉得奇怪,但没有多说什么。
这些时日,太子殿下似乎很忙,闻青轻有时起了兴致想去找他,幸安都说殿下有事出门了,不在行宫,闻青轻只好作罢。他在青要山上的时候,也总是很忙,闻青轻已经习惯了。
回到闻府的生活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闻青轻花了更多时间练剑。
早春夜晚,白日刚下过一场春雨,泥土还是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花草的新鲜气息,闻青轻练完剑,抹一把汗想进屋喝茶。
幸安一身黑衣,坐在瓦檐上,奇怪地问:“姑娘练剑为何如此刻苦呢。”
闻青轻说:“因为我想赢过殿下呀。”
她上次去过行宫,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曾经习剑略有所成,刚来京师时还有些沾沾自喜,现在不免觉得惭愧。
幸安说:“可是殿下的剑术天下第一,哪怕赢不了也没有什么。”连他都赢不了太子殿下啊,更何况闻青轻呢。
“天下第一就不可战胜了吗,”闻青轻倚着花树,漫不经心挽了个剑花,微微抬头,笑盈盈望着瓦檐上的黑衣少年,说,“我既学剑,自然要做天下第一的剑客。”
幸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姑娘做天下第一,那殿下做什么呢。”
“他做被天下第一保护的人,”春风吹过,桐花细细落在她身上,闻青轻扬了扬下巴,语气轻快,坚定道,“我会保护殿下的。”
——
一日晨起,柳迎服侍闻适穿衣,看见他绞起的眉头,伸手轻轻抚上去,问:“夫君近日为何忧思。”
闻适叹口气,说:“轻轻自来了京师,常常去找太子殿下。”
柳迎颔首,这件事她知道的。
又听见闻适开口说:“轻轻……她自小是崔君与太子殿下一同养大的,她去找殿下,我无权置喙什么,只是轻轻毕竟长大了,只怕他们之间……”
多了些除养恩之外的牵连。
闻适的话没有说全,但柳迎还是听懂了。
闻适穿好衣裳,一壁思忖江醒和闻青轻,一壁扶着柳迎坐下,下意识拿起一只眉黛为她描眉,柳迎的目光落在镜中,想起另一桩事,笑说:“我正有一事想要告知你,夫君记不记得前些时候宫宴,墉承王府那位小裴将军也出席了
,宴后我问轻轻,文梁两家几位郎君她一个都记不住,只说那位裴将军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