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眉“噌”地一下跳到了会议室的连排椅上,高声喊道:“这个会场上除了干新闻的就是干广告的,各位帮着我宣传一下,这位警官说我没带记者证录音照相非法,要带我去公安分局去接受处理。
我在自己单位,拍的是自己单位的活动照片,身上没有带记者证还要受公安部门的处理。请问这位警官,你们单位开会搞活动,你们的人拍照是不是也要办理个记者证?”
“这个事嘛,另当别论。”
大队长一心想着把周胜利逼要警官证的事报复过来,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女记者一点也不怕他,还把这件事宣扬了出去。
他不知道的事,记者也有记者的素养,一个合格的记者就当是在总统面前我不低,在平民面前我不高,平等看待所有人。
治安大队长被柳若眉这番耍弄气得七窍生烟,生硬地对周胜利说道:“你们的非法经营活动马上停下来!”
周胜利也沉下脸说:“你进来后口口声声说我们是非法经营活动,我问你,公安治安大队什么时候替代工商局管起了经营活动?
我们是在自己的会议室内进行着一年一度的广告任务安排,是如何影响到社会治安的?
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权力,跑到人家的家里维护社会治安了?”
治安大队长无理可讲,说道:“我知道你们是耍笔杆子的,我讲不过你们,向赵局长汇报,请他来处理。”
周胜利说:“你搬兵我也搬兵,不过我看在我与公安部门的老感情上,不把你们的事拿到公安系统以外处理。”
治安大队长的电话真的是打给了赵局长。
赵局长非但没有从治安大队长的汇报中感觉到自己的理亏,反而怪罪起他:“谁让你们去给他们做法庭辩论的?执法人员去给秀才们辩论,你这不是拿自己的短处去碰人家的长处吗?找个借口把会场上的负责人抓来吓唬吓唬再放走。”
大队长说:“他们的现场负责人是报社的书记兼社长,正廳级领导,我把他带回去,别说我了,你的官也保不住。
赵局长感到很意外,我那小子说是太宁晚报广告部搞的一个广告经营活动,晚报的广告部主任撑上天就是个科级干部,还是事业编的干部,组织部门不承认,报社的领导在场就得换个方法了。你现在距他远吗?”
“不远,他就在我旁边,也在打电话。”
大队长说。
赵局长对他说:“让他接电话,说话要客气一些。”
赵局长也是在配合儿子低价拿下晚报广告的第一大行业,本来打算高压逼迫就范,高压不成只能改为软泡,当然不能与报社的领导搞生份了。
他觉得报社处在自己分局管理的地盘上,自己许诺今后在社会治安管理方面多向报社倾斜一些,给儿子拿下个广告代理项目不在话下。
他的儿子依仗着自己的权力带着一群小弟也在自己管辖的区域内打下了一大块地盘,靠收保护费来维持对小弟的统治。
身为公安局长,他知道收保护费不是合法的行为,但又管不了儿子。
这些日子儿子突然说要干正事了,太宁晚报搞广告代理,自己的表姐夫在省医药管理局当副处长,正好管着医药广告这一块,自己打算把医药广告的代理权拿下来。
他还把刊登广告代理启事的报纸找来给老爹看。
赵局长认真研究了报上登的启事,对儿子说:“干广告代理比收保护费体面多了,爸爸支持你。”
儿子说:“你的支持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
赵局长表示:“我要落实在行动中,只要你代理成功我就给代表姐夫打电话,要求凡是做医药广告的都要经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