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范都头可没如此平静,见辛兴宗不说话,顿时变得战战栗栗,汗水不断从脑门涌出。
郑科依旧是先前作态,肉干往嘴里送,只是眼里对刘然露出一丝满意神色。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辛兴宗这才从书中移开,见刘然依旧低着头,这才满意道:“此事便交给你办,若办的好,有你的好处。”
虽未说办不好如何,但刘然岂能想不到后果,但凡事皆有风险,富贵险中求。
辛兴宗吩咐一番后,刘然一一回答,辛兴宗才摆手让其离开。
离开之后,刘然扭了扭脖子,他知道这些大人物,不喜卑贱之人的注视,便一直低着头,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脖颈泛酸了。
看着扭脖子的刘然,范达来气道:“为了你厮三十贯,老子差点就搭进去了,若有下一次,老子抽死你。”
听着刘然直道不敢,范达这才舒坦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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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总算到了!”
夏日可畏,斥候王当站于树冠之下,手搀粗壮树干,望着不远处的山脚,忍不住骂道。
烈日下行驰数百里,纵使王当这等斥候,也倍感折磨,看似不遥远的山脉,实则星夜兼程,奔袭两日夜,才到这山脚下。
一番谩骂,喘着粗气的王当,侧首看向了刘然,见他脸色苍白,依靠在树干上,掏出水囊递了过去:“喝口水歇歇。”
接过王当的水囊,刘然将其倒在粗糙的手掌上,而后覆在嘴唇,让干燥的嘴唇变得湿润,又小口舔舐着水分,长时间的奔袭,剧烈运动,让刘然不敢大口喝水。
浸湿了嘴唇,刘然转手把水囊交给了梁护,几经周转,众人干裂的嘴唇稍有湿润,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拿回自己的水囊,里面的水仅剩底部,王当也将嘴唇浸湿,见刘然脸色好了几分,询问道:“接下来,如何打算?”
刘然依靠在树干,平复胸腔激烈的心跳,望着连绵起伏的山脉,道:“我等来时用两日两夜,归时携带,定会更慢,而今半月之期已过五日,我等仅剩十日,需在十日之内获得猎物皮毛。”
说罢,刘然眉头不禁再度一皱,倒吸了口冷气,连日奔袭数百里,更在烈日暴晒之下,汗如雨下,汗水渗入未好的伤疤,让他如同被钝刀子一遍一遍的划拉,剧痛无比。
直至看向此山老林,刘然觉得其中坚辛没有白费,只要踏入这崇山峻岭之中,依靠身后携带的弓箭手,与那挑出来的羌人,便能狩猎到猎物。
分食歇息,未有多久,一名骑着马的男子,皱眉对刘然等人呵斥道:“歇息够久了,莫要耽误辛寨主的事。”
男子极为严苛,但众人不敢露出不满,概因此人是辛兴宗的人,姓杨名治,正是前来监督他们的人。
踏至山脚,刘然略有紧张,他与王当所携带的士卒,大多充当过猎户,就连他二人,也对山林颇为熟悉,正因熟悉,才愈发敬畏,暑月酷热,林中蛇虫数不胜数,而今又无血清,被毒蛇咬上一口,神医也难救。
更兼凶残猛兽,刘然特地从辛兴宗那为求来了寸金凿子,此箭镞重九钱,较之一般箭簇更有分量,更可破甲,若是对猛兽,当是一打利器。
有此利器,刘然还嫌不够妥当,从张维之处获取乌头毒,这才稍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