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大气,笑起来很温柔,长长的马尾在脑后一甩:“你好幼稚啊谭哥。”
“我那是不爽。”
谭枫一丢笔,抬手从沈秋辰手里接过书,吭哧吭哧给自己扇风。
教室里那台老旧的立式空调开着,功率还极大,正好杵在谭枫身后,乌隆隆响着。可某人依旧热的和跑了两趟八百米似的,汗液还顺着发梢往下淌。
谭枫直觉上觉得自己是被气的。
“不爽?”沈秋辰问道,“刚刚不还好好的?谁惹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辰儿啊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坐谭枫边上的吴洋插了进来,“我不是初中的时候和谭哥一个班吗,有件事你不知道——咱们谭哥和方大明星,有、一、段、缘。”
最后四个字被吴洋讲的恶心吧唧的,谭枫抬腿就是一脚。
吴洋手托着椅子往后一躲,贱兮兮地笑了两声,然后又挪过去,半身前倾拦住过道:“皇家秘事,要听的话——语文卷子拿来。”
沈秋辰一愣,扭头和谭枫对视一眼,然后眼疾手快把谭枫压在最底下的语文试卷抽了出来,甩给吴洋。
她虽然是个oga,平时安安静静坐在那学习不吭声,却和周围这几个男生很玩得来。
“你俩当我不存在呢?”谭枫随手拦了拦,抬眼瞧见吴洋那空了一大半的阅读理解,立刻缩回了手,“多少年了一点语文长进都没有,回头岑爹又要削你了。”
吴洋双手合十,夸张地拜了一拜:“多谢谭哥庇佑!”
沈秋辰有些焦急地挥了挥手,“谭哥和方栀什么事啊?”
吴洋看了眼谭枫。
谭枫捂着后颈挣扎了一下,心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摆摆手示意可以。
于是那俩就挤在一块开始加密通话。
谭枫的位子在教室靠窗的角落,全班只有他左边多了空书桌,并排挤在教室最边上那一列,每天值日生打扫时就得骂两句。
他身后还怼着空调,距离不远,谭枫跷椅子背时正好能靠在空调机身上,特别自在。
此时正是早自习前的自由时间,教室里早就嗡嗡嗡闹成菜市场。以中间教师讲台为界限,左半边是被文字催眠淹没的文科考生,右半边是一天到晚到处扔草稿纸的理科考生——吴洋是例外,因为他偏科实在太严重,被岑爹钦点到谭枫旁边,企图让他“近朱者赤”。
然而吴洋赤了一年,除了每天和谭枫学习如何用歇后语怼人,其他知识是半点没学到。
这一点同样也体现在,他和沈秋辰絮絮叨叨十多分钟,愣是没把事情讲清楚,逼得人家懵懵懂懂回头,还得再次询问正主。
正主冷笑一声,拿起水杯就跑,风一样从楼道钻过去,消失在拐角。
明中三栋教学楼分级而立,西面连接一条悬空走廊,高二教学楼则夹在正中间,平时人来人往最多,因此行政楼里那几位德高望重的校领导在高二教学楼四楼开辟了一大间办公室,将文理科老师和年级段长一股脑塞进去,方便学生交作业和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