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曜依旧笑着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投资方的人。”
谢灵曜嗤之以鼻,他嘲讽了一句:“好大的气派啊。”
“我很早就听说过你,你一接到这个工作,我就打听了一下你是谁。因为这个角色迟迟定不下来,导演见了很多人都不满意,但某一天忽然就定下来了,我很好奇他是谁。”
徐青鳞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习惯性地抿嘴又挑眉,把嘴角翘起一个微微的弧度,五官铆足了劲扭在一起,营造一种让人匪夷所思的惆怅。
谢灵曜嗤笑一声:“你关心此事,是投钱了吗?”
徐青鳞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脸上那匪夷所思的笑容,变得有点滑稽了。
“难怪你适合演皇帝,你很让我觉得……”徐青鳞有点词穷,他琢磨了半天,说了句,“尖刻。”
“好奇心是最无用的东西。”谢灵曜收敛笑容,他不介意更尖刻一些,“尊驾有话直说,否则请回吧,我不想跟你有什么私人的交情。”
徐青鳞重重叹了口气,他朝门外张望一阵,瞧见没人进来,忽然诡异地一笑:“陛下,我知道一些内情,特地来告诉你,免得你上当受骗。”
“哦?”
“你知道导演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谢灵曜露出惊讶的神情:“我不知道,你不妨细说?”
“我曾经跟他处过一段时间,你知道我的意思。”徐青鳞又挑眉,他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我相信,所有人都会被他的才华吸引,尤其是我这样本身墨水不够的人。”
话说到此,徐青鳞伸出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我想陛下能够理解我,人总是慕强的,喜欢有能力的人没有错,错在我一厢情愿,觉得自己能焐热一块石头。导演这个人,将所有的热情都给了电影,他待人处事都很冷漠,客气都是骗人的,他除了他的梦想,什么都不会在意。”
谢灵曜略一点头,有些诧异,然后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人心是捂不热的。”徐青鳞两手一摊,脸上又浮现出先前的惆怅,“我是一个失败者,不想看任何人重蹈覆辙,所以特此来提醒陛下,做戏就是做戏,别太真情实感了。”
谢灵曜凝视了徐青鳞一会儿,他从这个人的脸庞上,看到迫切渴望,渴望刚才自己说的话产生效力,对他形成动摇,而他是绝不可能被动摇的,谢灵曜才不会在乎这种话,他有跟严敬尧完全不同的冷酷。
谢灵曜嗤笑一声,平淡地回复:“不要自作聪明,觉得人人跟你一样愚蠢。待会儿导演来了,你不如当着他的面,把这番说辞再讲一遍。”
徐青鳞露出为难地神情,摆手拒绝:“不了,我马上就走。”
“何必故作姿态?”谢灵曜给他倒了一杯水,满脸写着笑意,“撇开私人恩怨,你既然是投资方的人,特地来一趟,何不见见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