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净空的事,王崇古简直是咬牙切齿的说完的。
听完父亲的叙述,王子文简直不敢相信:“父亲,你说的可是真的?净空师父他…”
王崇古见儿子还是不信,顿时又有些恼怒,可还是强压怒火道:“你可知道,那净空就是为父带人在怡红院抓的,也是为父亲自审的。”
“啊!他身为僧人,怎么能出入青楼,做出如此有辱佛门之事?”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我告诉你,这净空不仅家财万贯,还在城外养了外宅,人家白天做和尚,晚上却是个逍遥快活的富家翁!”王崇古又道。
“我还是有些不信,”王子文道,他实在想不通,净空师父那么一个慈眉善目的出家人,怎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蠢货!”王崇古怒骂一句,又道:“那净空之所以撺掇你出家,无非就是为了贪图咱家的钱财。”
王崇古知道儿子被净空洗脑太深,一时没法转过弯来,于是站起身又道:“你若不信,这几天你就呆在寺里,不出三天,这真觉寺就会被锦衣卫给抄了。”
“什么?锦衣卫?!”
王崇古点点头,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为父做了二十年官,历经四代帝王,什么风浪没见过?子文,为父知道你科考不顺,又恰逢皇上新政,我虽身为教化司尚书,却没为你谋取个一官半职,你心里怨父亲,也怨这世道,对吗?”
“可你要知道,这世上的事,哪有事事顺人意的?自小你就聪慧,读书也上进,父亲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以为你没考上举人,就你着里?为父也急,可急有什么用?”
“父亲,是儿子不孝,让您和母亲担心了。”王子文这还是第一次听自己的父亲如此袒露心声的跟自己谈话,一时间竟然有些感动。
见儿子有些松动,王崇古心中一喜,继续又道:“不,这事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个该死的净空,身为出家人,却贪财好色,急功近利,妖言蛊惑人心,你又没经过世事,被他哄骗也是情理之中。”
“父亲,我…我…”王子文一把抱住王崇古,嚎啕大哭起来。
良久,王崇古拍了拍儿子瘦削的肩膀道:“好了,为父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希望你不要让我和你母亲失望。”
说着,王崇古推开房门,刚走出去,就听身后的儿子大声道:“父亲,我不出家了,我要回家。”
王崇古嘴脸上扬,看了看还在梨花带雨的夫人,然后又板起脸对一旁的下人道:“没听见少爷要回家吗,赶紧给少爷更衣。”
几个下人赶紧连滚带爬的进了屋内,给王子文脱下僧衣,换上了锦衣。
刘氏欢天喜地的带着儿子离开了真觉寺,临走前,她还想给寺庙捐些香火钱,却被王崇古呵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