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暖源,或是能有所倚仗的东西,悉数被人剥离,秦如眉僵坐在椅上,只觉得如坠冰窟。
付玉宵始终不发一言,只是在付容愿一行人离开时,抬眼略略看了一眼。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秦如眉再坐不下去,撑着扶手慢慢起身,脚腕传来钻心的疼,她强忍着,压下话语中的战栗,“大哥,弟妹身体不适,先回屋了。”
禾谷见状,忙来扶她。
秦如眉自称“弟妹”,是在强调他们此刻的关系。
她现在只是一个即将成为他弟弟妻子的女人,而他纵有再高的权势地位,也只是她的大哥。
付玉宵一笑,手指轻捻起杯盖,又松开,杯盖与杯身磕碰一下,声响轻微且清脆。
“这么急着走?大夫还没到呢,怎么,弟妹这么厌恶本侯吗?”
秦如眉身影一僵,“不敢。”
“那就坐。”
禾谷静观其变,小心地观察着秦如眉和付玉宵,她身为丫鬟,不知其中的暗潮汹涌,也不清楚方才发生何事,但她总觉得二夫人和大公子关系有些奇怪,像是从前认识,可又十分陌生。
秦如眉心头屈辱涌起,眼风扫过禾谷,示意她回去,自己则扶着交椅扶手坐了回去。
付玉宵眼皮略抬,扫禾谷一眼。
“下去。”
“本侯有些话,想和第一次见面的弟妹说。之后若是大夫来了,让他在外面等着。”
禾谷犹豫再三,也只得应声,跟着付玉宵的贴身小厮,一起退了下去。
不!
秦如眉脸上的血色,在此刻,终于彻底褪得干干净净。
不要留她单独和付玉宵待在一起。
心头的恐惧,让秦如眉忍不住想要求救,她想冲过去把禾谷他们拦下来,求他们不要走。
可是,她现在只是即将要和付容愿成亲的秦如眉,付玉宵是付容愿的哥哥,自然也算是她的哥哥。
哥哥要在弟弟成亲前,和弟妹谈几句话,于情于理都无可挑剔。
就算她如何绝望,却也只能接受这一切。
终于,空旷的厅堂里只剩下她和付玉宵。
这一刻终究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