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她猛地想起在留芳县的最后一日,唐慎钰把心灰意懒的她从**拎起来,要她过去听审讯红妈妈,当时在场的还有谁?忠勇伯。
春愿只觉得浑身发冷,现在想想,为什么红妈妈那天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唐慎钰脸色,为什么要把忠勇伯也叫来,为什么留芳县所有案犯都死了,杨朝临、程冰姿、马县令、程府的刁奴,都死了,为什么单单把红妈妈这个罪魁祸首留在最后?!
是不是……因为红妈妈先受了某人的唆使,先说出小姐还有个女儿,紧接着那个人又诱导红妈妈,说出她曾拐骗忠勇伯孙女卖身,致使忠勇伯一怒之下当场将红妈妈斩杀。
他曾经说过。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红妈妈死了,这世上知道小姐女儿下落的秘密,就只有他了。
他就能用这个秘密来要挟掌控她了。
是这样吗?
春愿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是这样么?
喉咙一阵阵发痒,头也晕得厉害,春愿有些站不住,她连退了数步,甚至抵在铁笼子上,她捂住口猛咳嗽了通,嘴里一片腥咸,展开手一看,好得很,咳血了。
春愿先是笑,后是哭,她有一通气没处发,于是看到了那个糟污不堪的乌老三,她面无表情地拿起鞭子,疯狂地抽他。
她晓得乌老三在咒骂求饶,可她听不见。
最后,她抽累了,虚弱地弯下腰喘粗气。
这时候,地洞口发出移动铁板的声音。
一块日光投下来,在土台阶上映出条光斑,邵俞抱着拂尘,小心翼翼地走下来,边走还边说:“奴婢刚才听见阵嚎叫,杀猪似的,主子您没事吧?”
春愿仍紧盯着乌老三,不说话。
邵俞下来后看见眼前光景,顿时倒吸了口冷气,乌老三身上已经被抽得鲜血淋漓,罩在头上的黑布都被抽烂了,那人身子歪斜着,不住地谩骂求饶。
“主子……”邵俞面含犹色,他跟了公主这么久,所见的殿下都是和气有礼的,真没见过她如此辣手的一面,他咽了口唾沫,轻声问:“您没事吧。”
“没事。”春愿面无表情道。
邵俞看了眼里头那男人,请示道:“那这人,您看是继续关在这儿?还是放了。”
“赐死。”春愿冷冷道,乌老三作奸犯科,犯下不少人命官司,这些她都不管,她只管小姐,只听见那会儿这恶霸说了句,沈轻霜开。苞后,他尝了几次。
春愿手抹去眼泪,又补了句:“先阉了,再赐死,把他的心肝挖出来,我待会儿要带走。”
……
小院的另一间耳房里,也有个小小“地窖”,很狭窄,在土墙壁上赫然有两只小洞,正巧能看清隔壁地牢的情境。
此时,裴肆负手而立,他眉眼皆笑,俊美斯文的面庞,在这漆黑又阴冷的地窖里显得过于白皙诡异了。
没错,他把隔壁发生的所有事都看到了、听到了。
真正的沈轻霜,怎么会不晓得自己到底有没有生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