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勇点头,
“方叔,那就按你的来。
不过,方叔,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买卖,还是得谨慎小心些。”
“小勇啊,这你放心”,方兴年道:
“你别看我们农民不识几个字,是大老粗,但可都惜命,干这买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像我们村里的,平日里攒了点鸡蛋,种点蔬菜什么,都去城里跟城里人换票、换粮,
什么地儿能去,什么地儿投机办经常来,都门儿清,
再者,这面粉啊我给下面人都匀一匀,一人来个一二十斤的,说难听点,就是投机办给抓着了,我一庄稼汉日子实在过不下去,跟人换点肉啊、票什么的,他投机办还真能把俺们枪毙了不成?
至于你这边,你把心放肚子里,这事儿就你知,我知,还有小九了,你别看这娃儿小,办事拎得轻重。
下面人也不会去外头乱嚼舌头的,又不傻,他要有点别的心思,自个也不栽了?我在村里还是有些威望的,不敢乱来。”
李奎勇点头,难怪人能当支书,有几把刷子,做事滴水不漏,把他的担忧都给讲明了,
道:“方叔,那报酬方面嘛,嗯……我是这么想的,每个人按卖出去的相应比例来支付,比如你二十斤粉都卖出去了,我给你一斤的粉,或者一斤粉的钱,
当然,咱去黑市卖,也不一定就只要钱的,各种票,粮票、油票、糖票、布票,工业券等等,等价交换,咱都可以收,
反正就先按这个方法来,后面要觉得少了呢,可以加的,好吧?”
方兴年摆手道:
“不少了,不少了,小勇,没必要这样,你啊就给他们固定个价,给个三毛,五毛的就好,眼下是冬季,也没个事,都窝家里头呢,
这面粉又不愁卖,晚上出去城里头转一圈,估计也就卖掉了,这可比平日里在田地里挣工分钱强多了,忙乎一天,也见不到能挣这么些,而且都是现钱,实打实到手里的。
你这工分都得到年底才能算。
这些谷子也不是你自个的,不用这么破费。”
李奎勇道:
“方叔,你也别跟我客气了,我呢也是有自己点小九九的,那话怎么说来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大家伙雨露均沾,这不就是个利益共同体了,像你说的,真要有点别的想法,他自个也要栽。
大家同条船上,不会有异心。
还有啊,我给他们报酬多点,干活自然卖力,我挣得不也多?就按我说得办。”
方兴年也就没再劝了,点头应着,这娃儿自个把账算得明明白白的,不需要他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