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试共三日。
第四日的一大早,程木槿一切准备停当,刚一走出房门,便看到那个站在屋檐下的少年。
她顿一下,便淡淡道:“不必了,让你娘看到不好。”
齐胜这次却是丝毫没有犹豫,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便走上来抢过她手里的铁锅,笑着说:“我跟我娘说好了,程姐姐放心。”
他昨日说尽好话,终于让他娘同意了早晨帮着程姐姐出摊儿。
高壮的少年力气大,程木槿自然拗不过他去,被抢了铁锅放到已经点好的车炉子上。
木槿再次推辞:“今日州试结束,你不去接哥哥?”
既是你不去,你娘也是一定要你去的,何必硬要跟着我惹麻烦?
齐胜嘻嘻笑:“程姐姐莫担心,我和娘约好了,到了时辰就去,保准儿误不了。”
程木槿看他,齐胜站在那里只是笑。
她又回头看主屋。
主屋门扉紧闭,丝毫没有动静。
事已至此,她便不再说话。拦着不让去,他在后面跟着也是要去的,何必多费口舌?
齐胜很有眼力见儿,他也不进屋,木槿从屋里拿出东西来,他便在门口接过去放好。两个人很快便收拾妥当出了院子。
齐胜在前面推着独轮车,程木槿在后面跟着走。
少年看着高壮,心却很细,特意把脚步放的慢,让木槿能跟上。
齐胜有心说两句话,却又想起娘亲昨日跟他说过男女嫌隙的话,便把嘴闭上了,只管老老实实地走自己的路。
羊角巷距离铁马桥巷并不算远,一刻钟以后,二人便到了那个小街角。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亮出了鱼肚白,风也甚是凉爽。
齐胜便笑呵呵地把车一放,问木槿:“程姐姐,还有什么要归置的吗?”
木槿摇摇头,她只卖烧饼,不像别的小摊儿还要兼顾一些汤水或是肉汤小菜之类的,并不需要特意摆放什么。
齐胜虽心里有点儿吃惊,可也不问,而是跟着木槿站在她的侧后方,向左右看着。
从小到大,除了上了两年私塾,就是在街面上厮混。他对京城里的街道都极其熟悉。这条铁马桥巷也是常来常往的,却还从来没有这样早来过这里呢,不由感觉有些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