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刚才,段逐弦好像对他……没辙了?
实在太反常,江杳大脑有些过载,耳边猝不及防落下一道沉缓的嗓音:“江杳,你挺难伺候的。”
段逐弦说完,长腿一迈,上楼去了。
留下江杳被这句话哐哐砸在原地。
有意见可以好好提啊!
干嘛要讲这种让人浑身冒鸡皮疙瘩的人身攻击?
江杳瞪着段逐弦背影消失的拐角,心中大声斥责,整个人却还陷在段逐弦最后那个无奈的表情里,半天没爬出来。
江琛到底不是个缺乏责任心的人,不可能真的放任老丈人家刚上市的公司不管,尽管他还在跟老婆冷战。
他压根没打算赖着不走,只是平时和江杳掐习惯了,才故意跟他唱反调。
看到江杳和段家小子意外地一切都好,不像他那样一地鸡毛,他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毕竟江杳那个脾气,比他倔得多,他先前是真担心江杳会在仓促的婚姻上吃亏。
周日吃了顿早饭,江杳亲自开车送江琛去机场。
站在人潮汹涌的航站楼里,江杳把行李箱交给江琛,伸手整了整江琛肩膀上的褶皱,然后揣回兜里。
“回去好好工作,好好哄嫂子,这个社会对女人要求太高,尤其是她那样的女强人,承受的压力更大,你想想咱妈就明白了,哪怕真体谅不了,也别太苛求。”
江杳眉眼认真,好生规劝,反倒更像个成熟稳重的兄长。
而后又四平八稳地补了一句:“还有,以后没事别来打扰我和段逐弦二人世界。”
这话说完,差点没化成道雷,把他自己劈死。
但他这人向来有始有终,既然接下了爸妈的艰巨任务,就要给任务来个完美的结尾。
返程时接近晌午,天际薄薄的灰云酝酿着一场微雨,江杳把车速放得比来时慢。
跑车驶入城北通向别墅区的业主专行道,切出一张弦乐专辑,双手惬意地搭着方向盘,任由铮鸣的节奏和窗外汹涌的秋风一股脑往脸上拍。
那种松弛的感觉,就好像拆了个°怼脸拍的摄像头,浑身绷着的劲儿都懈下去了。
他哥明明才来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却比做完一整个大项目还累人。
果然,他和段逐弦还是保持不和最好。
江杳挺不屑地哼了一声,一踩油门,追着天边的流云跑。
怎么说也是在十八岁那年,对着生日蛋糕发过誓的——
永远永远,不会跟段逐弦和好!
强行和谐共处,恐怕连老天爷都不答应。
到家之后,江杳第一要务是给爸妈汇报情况,第二件事就是从段逐弦卧室搬走。
段逐弦人就在房间里,拨弄着领带从衣帽间走出来,江杳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