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帝带着皇后方雅以及二殿下赵乾一路南下,自那日遇到那名老者后,入目所见便是无数荒田。
大宋律有明文规定,若荒地三年未种,荒地所属的州县官员,必然要受到重罚的。
宋真帝的怒火被方雅强行压抑下去,毕竟此次出行一切以她为主,因为这个提议是她提的。
看着宋真帝苦大仇深的表情,方雅急忙握着宋真帝的手,柔声安抚道:“这是灾年,你动不动就想杀人,以后谁还敢替皇家办事。”
“可是土地是百姓的命,这些地若是种上粮食,百姓们何故会背井离乡。”
“是是是!~”方雅连声应道。
她很怕自己的下一句话,又刺激了宋真帝紧绷的神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祁木!这条路没有见到过难民,我随官家下去走走。”
“吁!~”
祁木急忙勒停马车,放好马镫后福了福身道:“官家!娘娘!请移步下车。”
侍女快速起身撩起车帘,方雅含笑的连拖带拽,将宋真帝“请”出的马车。
赵乾感觉一个人在马车中也是无聊,便也跟着走了下来。至于马车旁边的侍卫,早已分散了出去,加强了四周的警戒。
宋真帝看着眼前尽显荒芜的田地,心中一阵悲凉道:“朕曾听闻江南鱼米之乡,大宋的一半税赋皆出自江南,可眼下。。。。。。”
方雅闻言轻声回道:“官家!这是天灾难以避免,也并非是官家的错。”
“梓潼!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得老天降下此等灾祸,要不朕下一封罪己诏如何?”
放眼前朝,又有多少帝王肯下罪己诏,多于宋真帝魄力,方雅还是略感欣慰的安抚道:“此事回京之后,陛下在好好考虑。”
赵乾听闻瞬间不淡定了,若是宋真帝真的下了罪己诏,那日后他与太子之争,说不得要被史官诟病。
念及至此,赵乾急忙接话道:“父皇!如今江南道受灾严重,是不是可以相对减免一些赋税,让百姓缓一缓。”
“哪有那么容易。”
宋真帝苦笑道:“这朝廷税赋,每年年初便已经拟定,军费、损耗、修缮、俸禄。。。。。。哪一项都测算好了。若是江南道减免,荆湖南路是不是也要减免?”
赵乾闻言神色一怔,连忙抚了抚手道:“是儿臣考虑不周,还请父皇责罚。”
“好了!都出门在外了,哪来的父皇殿下。官家今日便化名王老爷,乾儿就叫王二公子,至于哀家便称呼方夫人,老爷觉得如何?”
“就依梓潼所言。”宋真帝微微颔首道。
就在三人谈论之际,突闻一股异香扑鼻而至,在场众人眉头一凛对视了一眼,便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困惑。
“好浓郁的香味,梓潼可闻到了?”
“嗯!~”方雅点了点头道。
赵乾疑惑间四下看了看,便见不远处的山坳中传出了寥寥炊烟,当即指向远处道:“父亲!你看。”
顺着赵乾所指的方向,众人也看到了一道青烟腾起。好在路途不远,几人乘坐马车不过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山坳外。
“老爷!前面马车过不去,只能徒步前行。”祁木抚了抚手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