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挣扎逃离开人的束缚,却又引来一番唇齿纠缠,只得呜咽般喊道:“萧嘉淮!这是外面,你、你适可而止一点!”
或许因陈以容这声的嗓门着实偏高,倒是让萧嘉淮恢复了神智清明,他犹豫片刻还是松开禁锢人的手掌。借着月辉,看着人被自己欺负后红润泛肿的唇,和略显凌乱的衣裳,隐生几分自责。
好不容易重获自由,陈以容挪动身躯到旁侧,倚靠墙边蹲踞而下,抚摸着脖颈伤处,双唇紧抿不愿看他一眼。
适才那一瞬间,他看到萧嘉淮失去理智后,近乎猩红的眼眸。就连亲密举动,都是与平日里那份温柔截然相反的粗暴。
这样的萧嘉淮,透出骨子里那股子疯劲儿,当真叫他有些许畏惧。
“阿容,我……”
僵直沉寂许久,萧嘉淮蹲至人面前,试探性伸手触碰蜷缩在地上人。
陈以容在萧嘉淮手掌伸过来的瞬息,一把握住他腕部,扯拽至自己身前,抵唇而覆,故意在他下唇留个齿痕,随后嗔怪道:
“你什么?你伤了我,我便还回去罢了。要不然,我可亏得很。”
陈以容虽是有几分畏惧陌生的萧嘉淮,可是于他而言,无论人如何,都是自己的心中挚爱,是不会轻易舍弃的人。
萧嘉淮唇间微痛,没来得及反应,闻听他这么一言,适才所有忧虑都烟消云散了。他紧紧拥抱住人,心间五味杂陈。
是愧对、是懊恼,也是厌恶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的自己。
他眼角划过一行清泪,缓缓道:“阿容,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都是你,也不想失去你。就忍不住在旁人靠近你的时候,伤害你。”
“我知道的,淮哥哥,你只是太害怕我会离开了。”陈以容抱住似是在哽咽的人,掌心一下又一下抚摸人背脊,“是因为我离开过你五年,对吗?”
陈以容自从他回京后,这些时日与人朝夕相处,便察觉出其中端倪。
起初是在人对他闭门不见,近乎偏激般选择逃避。后是在那日人与谢城初见,似是怀疑他二人间关系,那时萧嘉淮眸中划过的杀意,让他触目惊心。
再后来就是如今日日同床共枕的夜里,似是有几次听到他紧拥着自己,颤抖般呓语道:“阿容,你不要走……”
人非圣贤,凡人存世,固有七情六欲,恶欲杂念的混浊皆由心生。
欲是汩汩不竭永生泉,念是节节不止青云梯。
于萧嘉淮而言,他幼时遭世人冷眼,饱受摧残与折磨,陈以容是他在渊薮中唯一所求,这份所求就成了欲。但五年别离,难知人归期,朝思暮想忧其生死祸福,以此亦成为念。欲念熏心,经久环绕心中,让他如今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