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议好了,臣急得很。”
“父亲?这婚事是祖父定下,臣定然寻陛下更放心些。”
说来感慨。
若是换个少年人来这样仓促求皇帝定婚期,怕是能被天下人指着鼻子骂“不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放在心上”,但这两个,一个父母双亡,自己就是掌家人,一个那父亲有和没有一个样,本就是肃雍王府和宫中两边带大——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
即使出殿,贺缺跟在姜弥身边的位置也没有改变。
旁边的宫人早就准备好了斗笠、蓑衣和伞,但少年目光扫过,和旁边送人出来的太监道过谢,只是拎出来了最大的一把油纸伞,将人护在伞下,带了出来。
如此精湛的演技。
像是他真的情根深种,和姜弥两小无猜。
如果不是出宫后,在旁边侍女瞋目结舌的目光里面,贺缺将姜弥送进马车,手没放下帘子,而是径直跟着进了马车。
帘子哗啦一声落下。
侍女:“小侯爷……唉,这是我们姑娘的车!”
她还要试图阻拦,却被旁边贺缺的侍从轻轻扯了扯袖口。
都是熟识的人,那侍从此时却笑得很是恭敬。
“侯爷有事和郡主商议,还请青檀姑娘这边来坐。”
马车隔音只隔里面,外面说什么听得一清二楚。
听完外面的争执,贺缺笑吟吟的视线终于对上了姜弥的古井无波。
“情根深重?”
“来定婚期?”
“想和我秦晋之好?”
贺缺这人骨子里面有点恶劣,直说就是贱。
比如他说一句话就往那边靠拢一点,本来宽敞得能让他在里面打滚的地方愣是逼得只剩一个角落——
以及角落里面的姜弥。
这距离实在太近了。
近到姜弥可以分明嗅到那股和大氅上如出一辙的松柏气息。
很淡。
但清苦香鲜明得恨不得盈满鼻腔,张牙舞爪给它所有能侵占的地方打上烙印。
“贺缺,靠太近了。”